\"阿波尼亚。\"这个音节让修女的肩膀剧烈抖动了一下,\"你的精神能力对我很有用。\"他的声音像手术刀般精准地切开凝重的空气,\"我需要你的能力。\"
彩绘玻璃上的圣徒画像突然黯淡了几分。阿波尼亚猛地抬头,紫色虹膜中浮现出金色的几何纹路:\"您正在加速那个未来的到来...\"
凌澈已经转身。在他眼中,所谓预言不过是尚未被完全解析的数据流。但这个实验体对\"救赎\"概念的执着,确实是个值得利用的常量。
千劫的嗤笑声在门外响起,惊散了最后一缕残阳。
就在千劫的嗤笑未散时,教堂角落的阴影里,一个灵巧的身影如同受惊的猫,猛地窜向一扇破窗!是帕朵菲利斯!此刻脸上写满了“此地不宜久留”的惊恐。
“哇!尼亚姐你别吓我!还有那个冰块脸好可怕!咱先溜了!” 帕朵的速度极快,眼看就要翻窗而出。
然而本应该无视他的凌澈,似乎在她身上观察到了特殊的信息,一个闪烁把她从窗户上拎下来。
“哎哟!疼疼疼…大佬饶命!咱就是个路过的小透明!啥也没看见!啥也不知道啊!” 帕朵抱着脑袋,如猫咪炸毛一般,可怜兮兮地求饶,大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偷偷瞄着凌澈,心里哀嚎:完了完了,被冰块脸怪物盯上了!咱的罐头钱还没攒够呢!
凌澈的目光扫过跪地的阿波尼亚、炸毛的帕朵,以及靠在教堂门口、抱着手臂看戏的千劫(他面具下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狞笑)。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教堂内几个从破旧帘子后探出小脑袋、面黄肌瘦、眼神怯懦的孩子身上。他们身上带着明显的崩坏病侵蚀痕迹。
“条件。” 凌澈的声音打破了教堂的寂静,冰冷而直接,如同法官宣判,“你们三人,为我工作,对抗崩坏。”
“凭什么?!” 帕朵第一个跳起来,虽然还被拎在空中,但不妨碍她抗议,“咱只想安安静静攒钱买罐头!才不要跟崩坏玩命!”
千劫冷哼一声,金瞳中火焰跳动,显然也不满被命令。
阿波尼亚依旧跪着,紫色的眼眸深深地看着凌澈,仿佛在解读他灵魂深处的轨迹,没有立刻回答。
凌澈没有理会帕朵的抗议和千劫的不满,他的手指向那躲在门帘后面的孩子们。
“代价。” 他冰冷地陈述,“我会治愈并保护这些孩子,确保他们在崩坏中存活,直至…最终胜利或毁灭。”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三人,带着不容置疑的绝对理性,“你们的‘工作’,为自己获得足够的资源同时,换取他们的‘生存’。这是最高效的契约。”
教堂内一片死寂。
帕朵的抗议卡在了喉咙里,她看着那些孩子,又看看凌澈指尖那令人心悸又充满生机的光芒,眼神里有些不安。她爱钱,但她更无法眼睁睁看着这些熟悉的孩子在崩坏病中痛苦死去。
千劫皱紧了眉头,金瞳中的火焰似乎被什么触动了一下,他厌恶被威胁,但“保护”这个词…尤其是保护弱者…似乎戳中了他内心深处某个被狂怒掩盖的角落。他烦躁地“啧”了一声,转过头去,算是默认。
阿波尼亚缓缓站起身,紫色的眼眸中悲悯更甚,她看着凌澈,仿佛看到了他主动背负的沉重枷锁。“…如您所愿,神子大人。您的道路,即是吾等赎罪的指引。” 她选择了接受,这既是交易,也是她所“预见”的宿命的一部分。
凌澈得到了他想要的“承诺”,掏出战术终端通知相关的医疗单位来干活。
而凌澈,做完这一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对他而言,这只是一场冰冷的交易达成。他获得了三个有价值的新“工具”,付出了“治愈与保护”的承诺。孩子们的健康,只是达成目的的手段。
他转身,走向教堂门口,留下身后心思各异的三人,以及那些即将重获健康、却懵懂不知自己已成为“交易筹码”的孩子们。黄昏街的暮色,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冰冷而孤独,如同一个行走在交易天平上的、无情的“救世”机器。阿波尼亚的“神子”预言,在他心中没有激起半点涟漪,只有对“工具”效能的评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