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整个衙门都要走空,陈禄到底没敢直接离开。
他先是去了中央作坊的火器坊。
在一处供给匠人休息的住所旁,寻到了正差人收拾屋子的崔琰。
明明不过半日,那原本设了大通铺的屋子已经彻底变了个模样。
甚至在一间屋子外,已经围了一处木栅栏出来。
里里外外有忙着装大门的,有忙着收拾屋子搬运家具的。
“少监大人,这大家忙了一日,眼下又帮不上什么忙,都归家去了。
你看,这明日要不要过来跟宋大人见个面儿?”
崔琰不在意的摆手,“不必,她是过来禁足的,到时候有禁军看着。
到时你跟衙门里的人都说一声,没有得到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这院子。”
说罢又指向火器坊的一处锻造处,“还有这里,林旺不是一直待在里面,一并禁足。”
陈禄赶忙应是,“那,那下官也先归家了?”
崔琰不在意的摆手赶人。
既是禁足,那便要门贴封条,官役看守。
可军器监实在太大,不说前面的衙署,只这作坊一处,就分出好些个制作不同兵器的院落来。
宋钰来禁足,却不能扰了其他军械的进度。
但如此人才,崔琰又不想她被束了手脚,住的难受。
只能临时套出一片院落来给宋钰。
而且,到底是女娘还有郡君的身份,这起居之所也要仔细才行。
根本没时间理会陈禄,崔琰已经用帕子捂住口鼻,一头钻进了烟尘四起的屋内,
“看着些,这书柜摆正了,还有那桌案上先不要把宣纸和砚台摆出来,等落了灰再拿。”
紧接着便是一串儿的咳嗽。
陈禄一脸牙疼的离开,才刚走到前院,刘炳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跟在他身边,
“这宋钰在军器监禁足,是福是祸还当真难说。”
他用下巴指了指衙门外那一个个身穿软甲的禁军,
“皇后摆明了是急着要火铳,可这急的也不只皇后一人。
到时候,咱们这军器监是出个大大的军功,还是招一场大灾,不好说啊。”
陈禄看了眼刘炳,“刘大人,可是知道些什么?”
刘炳十分轻蔑的斜了陈禄一眼问:
“昨日,是谁撺掇着让周铁生去买酒的?”
陈禄没明白,“谁?”
刘炳并未直言,哼哼一笑,拍了拍屁股走了。
陈禄被问的一头雾水,正琢磨着要不要买只熏鸡回家,突然一拍大腿。
“娘的!是陈稳这小子!”
……
等宋钰到了军器监后,这整个衙门里除了换班值守的守卫,和库守就只剩下忙着守卫工作的崔琰了。
看到那刚围起来的屋子时,宋钰皱眉打量了崔琰好一会儿。
“今儿出门时我还跟我娘说,来军器监是禁足是为了保护我,可不是坐牢。”
她啧啧一声,“你这一围起来,那岂不是就是坐牢吗?”
宋钰说着,趴在栅栏处向外伸出手去,“放了我,冤枉,冤枉~~”
“咳咳咳……”崔琰想笑,没忍住一阵的咳嗽,“这栅栏不是为了拦你,是为了不让人来扰了你。”
宋钰马上反应过来,再看崔琰突然顺眼了几分,
“不错不错,如此也能预防有宵小之人前来探听火铳之事了。”
崔琰顿觉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