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猖狂至极。”陈韵几乎藏不住脸上的嘲讽。
宋钰耸肩,“你不信便算了,不过我还是劝陈郎君慎重。
毕竟,火器改良还没完成,若是明日我不曾归家,你猜会有多少人出来寻我?”
“你怕了?”陈韵问。
宋钰先是点头,后又摇头。
“眼下确实,我为鱼肉,你为刀俎。”
她晃了晃被捆绑的手腕。
“我受制于人,无论被如何处置总归反抗不得。
不过只要这脑袋一日长在我头上,那便没人能左右我的决定。
你就算囚着我这躯壳,也别想我会帮宁王一次。”
“哦?”陈韵依旧是笑着的,“那景园里的两位夫人,小少爷。
还有郡君刚认回去的兄长,也不能?”
“你觉得,我会在意他们的死活?陈韵,若你是我,你会在意?”
宋钰神情冷淡,“你眼下大可以冲进景园,一个个将他们捉来在我面杀了。
我若是动摇一下,跟你姓。”
陈韵盯着宋钰,冷笑一声,
“怪不得,沈家人丝毫不念十五年的养育之情,也要想办法弄垮你。
在大邺百姓眼中,郡君忧国忧民。
却不想,骨子里竟是这般冷血之人。”
“沈家?”宋钰问:“沈家要杀宋远升?沈家寻到的宋宝珠?”
“没错。”不等陈韵回答,宋钰自顾自点头,“没人比沈明玉更了解大房,想来宋宝珠被卖,被卖到何处她早就知晓。”
陈韵起身,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饮尽。
他仰头之际,宋钰看到他脖子上绯红一片,眼下那红已经攀上耳根。
就像是不善饮酒的人,过敏上脸了一般。
“若非沈家人想要宋远升夫妻二人性命,又怎么会遣府中管事暗中打探杀手,掏银子灭口?
若非沈家想要救出儿子,顺便再拖你下水,又怎么会将宋宝珠被卖在汴阳的消息捅到宁王府。
好让我们误打误撞等来了郡君?”
陈韵笑着转身,
“为了攀上宁王,沈家这位嫡女可当真是使了不少手段。
郡君与其想着要与那沈明玉共侍一夫,不如嫁给了我。
日后,我是宰辅,郡君便是一品夫人……”
陈韵说着,再次回到了床边,伸手掀开了她的外衫。
一双已经明显开始泛起水光的眼睛,牢牢盯着宋钰,
“郡君虽不会跳舞,但亦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
我陈韵从不强人所难,但今日这屋内点了足够的合欢香。
一会儿,便不是我强迫郡君,而是郡君主动投怀送抱了。”
宋钰突然想起刚才陈韵与月怜的对话。
目光在陈韵脸上停留片刻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在床榻一旁的置物架上,正放着一个小巧的铜炉。
一缕细细的烟雾,从中飘出。
“陈韵!”宋钰咬牙。
他既敢待在这屋内,便证明这催情用的香不会对身体有害。
但宋钰身体特殊,她对任何毒素都有一定的抗性。
就算少量吸入也不会造成太严重的后果。
但陈韵却不是。
眼看这小子已经开始上头,宋钰顿时有些急了。
她可不想以这种姿势,应对一头发情的畜生。
“你可考虑清楚了,若你今日不弄死我,我便要你生不如死。”宋钰开口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