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既是尊重重视,也必然有不让他邪路出去的后手。
张佑成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与魏家子同桌。
更不曾想过能和一个皇子如此平视而坐。
他明白,若非宋钰,此等殊荣他又哪里配得上。
既如此,不如主动一些,表明自己的立场。
宋钰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你随意呗?
之前不是还说要离京,去给我们打掩护?
要不劳烦你跑一趟,能跑多远跑多远?”
宋钰是没想到周霁和魏止戈会玩这么大。
若早知两人要自曝,她必然是要将张佑成请出去的。
这位虽是宋成易的同袍,但毕竟对宋钰来说,风险太大。
他身后家人兄弟皆无,不似宋成易老婆孩子都和她系在一条绳上。
只是眼下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这人既一脚踏了进来,那必然是要留在身边的。
张佑成呵呵一笑,“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这不也是担心你们。
那什么,我跟着成易给他做个副手便成。”
宋钰不置可否,看向周霁。
周霁点头,如此便算是应了。
这该说的都已说完,周霁随手捞起眼前的酒杯来。
带着几分惋惜,嘟囔道:
“我亲手酿的桂花酒,拢共就得了三坛。
这还没入口,便被你分的干净。”
宋钰笑着抬杯与他相撞,
“那就借你这酒,咱们祝二皇子自作自受,早日玩儿完!”
四杯酒,一杯水轻轻相撞,宋钰一口饮尽,将酒杯放下,“好了,散会。”
“……”
魏止戈默默戴上面具。
周霁看着宋钰无语半晌,举着扇子在她额前轻敲了一下,
“金吾卫这事儿不急,等他伤好了让金钏儿给我递消息。”
宋钰点头,欺身近了些小声问:
“你这暴露自身,是不是日后五皇子的病要康健了?”
周霁没说话,折扇在手中转了一圈儿,转身出了屋子。
魏止戈也戴好了面具,向宋钰点了点头,也跟了出去。
两人离开。
屋内霎时安静下来。
宋钰看向正凑在一处不知道兴奋激动个什么劲儿的两人。
“太晚了,早点儿睡觉。”
说罢,拎了剩下的一瓶酒打着哈欠走了。
正咂吧着嘴还想再喝两口的张佑成:“怎得把酒也拿走了。”
……
窄巷内,两个高挑的身影一前一后向外而去。
两人皆是黑衣,前者一身箭袖衣衫干净利落。
后者广袖长衫,手握一把折扇,月华映得面色如玉。
魏止戈刚走出几步脚步微顿,后面跟来的周霁险些撞到他。
“怎么不走了?”
这巷道狭窄,两人并行便显紧蹙,前面挡一人那后面的就别想过了。
魏止戈:“刚才那酒太甜,喝的不过瘾。
周先生若是不忙,不如同我一道去吃些酒去?”
“好啊。”周霁笑着应道,“樊楼,你请。”
说罢,手中折扇搭在魏止戈肩头将人向前推去。
魏止戈侧身,将那折扇抖落,阔步离开了窄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