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钰脸上挂着不失礼貌的微笑。
这位长公主,当真是为祝谨行操碎心。
之前,给原主定了亲就罢了,眼下壳子里的灵魂都换了一个,她还能盯上自己也当真是从一而终了。
她原本想着要不要委婉的拒绝一次。
可原主曾靠着长公主的青眼在小姐妹之中很是风光了些日子。
眼下,人家也没硬揪着原来的婚事儿说事儿,又这般亲昵,宋钰总不能拿对付那些个满心偏见的男人的手段去对付人家。
想了想,干脆选择了直言。
“承蒙长公主厚爱。
小侯爷是天生的富贵命,又有您在背后罩着,这京中想要嫁进安平侯府的女娘不知几何。
您的选择有很多。”
长公主摇头,不等她开口宋钰继续道,
“说起来,您还帮了我大忙的。”
“哦?”长公主面露疑惑。
宋钰便绘声绘色的将她刚到清远县,大伯一家打她婚事的事情说了。
“若非扯着您这张虎皮,我怕是根本没有回来的机会。
但正因为经历了这一遭,也让我更加清楚。
这人啊,得靠自己。
我能举着您的大旗护得了自己一世,却护不了自己一世。
这再近的关系,再亲的人,也是靠不住的。
您若当真是为了小侯爷好,不应是为他寻一个可庇护他的新妇。
而是想办法,让他自己生出手脚来,自己做自己的依仗。”
宋钰这话说出,长公主脸上淡淡的笑意明显消失无踪。
宋钰这话说的并不客气。
她虽以自己为鉴,但言语之中无不是祝谨行早晚会失去长公主的庇护,且他若是只靠着吃软饭生存,必然长久不了。
虽话说的委婉,但意思却明确。
长公主活了大半辈子,一直被人托着,举着,但凡有些想法和意思,那
哪里有人会如宋钰这般,不但张嘴便拒绝了她撮合两人的意思,还说了这么一大段难听的实话。
她面色不虞的盯着宋钰看了半晌,若是往常被她如此注视的人早就戚戚的跪下去了。
可宋钰依旧满脸淡然,甚至目光不躲不避,眼中满是坚定。
好似两人之间并没有身份差距,并没有年岁差异。
甚至,俞靖雅总觉得,宋钰的话像是一个身经百验长辈的教诲一般,提醒着她。
收回目光,心中涌上来的是更大的惋惜。
祝谨行这臭小子,宋钰这般通透的女郎,就让他这样给作没了!!
宋钰给长公主倒了杯茶,自己也端起一杯。
她看向马场之上,“比赛好像是要开始了。”
……
马场四周的旌旗被大太阳晒得蔫头巴脑。
宋钰总觉得这上场跑马的人是不是有病,硬是在这炎炎夏日选这么一项活动。
不过看那西澜公主倒是并不觉得如何,整个人骑在马背上如同一个鹤立鸡群的火烈鸟,一身红衣格外灼眼。
她目光从身侧大邺二皇子,宁王俞靖晟的脸上扫过,又落到了距离她颇远,几乎站在赛场最外围的皇长孙崇安王俞玄策身上。
来时,兄长都已经与她讲清楚了,选夫只能从 皇家可能继承皇位的三人中来选。
那五皇子体弱,出个门都怕碰风。
可她那个强势的娘又嫁不得,是以她的目标只能落在这二皇子和皇长孙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