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快速点头,甚至生怕宋钰不信,将她的手轻轻放到了自己额间。
“记住,这事儿,再不可让第三人知晓。”宋钰郑重,“还有,谢谢你救了我。”
阿兰确实是高兴的。
当初在戍边军中,宋钰是唯一一个肯站出来帮助她的人。
她想要报答,可宋钰走了。
本以为再见不到了,却不想老天给了她这个机会。
让她能将这恩情还回去。
然而,更让阿兰惊喜的是,宋钰竟是个女子。
更觉亲切。
她说不出话来,只能把自己的开心全摊在脸上给宋钰看。
……
又过了两日,宋钰才“恢复”慢慢走出帐子。
虽早有猜测,但真正看到,她还是稍显失望。
这里并不是关州军对面那处军营。
而是牙帐,西澜皇族的移动皇宫,位置应当处在荒漠更深处。
若非识路之人,擅自离开怕是在荒漠之中迷路。
而这边四处无遮无拦一马平川,就算逃出去,也会很容易被发现,抓回来。
牙帐分东西两营,分别住着两位贤王。
宋钰住在左贤王的东营。
她所在的区域皆是营中奴仆,帐篷矮小狭窄。
时不时有躬身劳作之人走过,向宋钰投来好奇的目光。
“宋娘子。”
蕊儿抱着个罐子走来,
“宋娘子身子可好些了?今日奴给娘子带来了些果子,娘子是大邺人想来喜欢。”
这蕊儿说是来照顾她。
却从不在奴仆营帐内逗留,所谓照顾不过是口头问候和偶尔送来的一份甜点,肉食。
与其说是照顾,倒不如说是留意和监视来的更合适。
宋钰并不在意,回了帐子。
拿过一块撒了糖的米糕,吃了一口。
蕊儿没急着走,凑过来对宋钰道:
“宋娘子,奴刚得了个消息。
听闻,关州军主帅,魏将军,死了。”
宋钰挑眉看向她,“如何死的?”
蕊儿见她感兴趣,忙凑过来。
“听说尸体是从三川江的下游寻到的。
身上穿着战甲,但面甲遗失了,面部被鱼儿咬的面目全非。
身体被泡的发白肿胀,解甲时,皮都被剥下来一层。”
“奴当年跟着王爷在西岭关城也见过这魏小郎君的。
是个清美俊秀的风流人物。
却不想,死的竟这般的惨。”
蕊儿说着轻轻叹了口气,
“奴还听说,盛京来的太监,连夜带着他的战甲和遗物归京去了。
西岭关内哭声一片。
城主更是亲自设灵堂,告慰魏家一众英灵。”
宋钰见她条理清晰,笑着问:
“你还读过书?”
蕊儿摇头,“不曾,也是跟着王爷伺候笔墨时,听得多了。”
这蕊儿,每次提及贺兰晓时,都有种含羞带怯的娇态。
宋钰看破不点破,“这些日子多谢蕊儿姑娘照顾。
也多亏了你,偶尔能来与我说说话,不然当真是要憋死。”
将最后一口米糕塞进嘴里,
“蕊儿姑娘能陪我四处走走吗?
天天在这小帐子里待着,人都要呆傻了。”
贺兰晓并没有给宋钰下限足的禁令,蕊儿自然应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