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安娘将其父亲安葬,家中的银钱就已经见了底儿。
她娘日日躺在床上,药断不得,无奈之下只得做起了皮肉生意。
王贵在说到这里时,颇为不屑,
“她本就没了清白,没有好人家会娶这样的女子,如此挣些家用也算有些用处。
只是不想几天前,她贪心不足,被人用高价哄骗了去……”
等他寻过去时,人已经没了。
王贵说着叹了口气,
“这不也巧了,我听说有人要配冥婚,就想着也给安娘寻个归宿……”
他这话说的既无奈又心酸。
宋钰见这人演完了,向他走了过去。
伸手抓住男人的手腕,将其手指摊开按在了一侧的木质门框上。
王贵还有些惊愕这小子是要做什么。
就见他竟直接抽出短刀抵在门框上,用力切了下去。
王贵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小拇指咕噜一下,落在了地上。
疼痛混合着鲜血从断指处喷出,“啊!!!”
王贵大叫出声,另一只手狠狠攥着那断指,试图止血。
宋钰只是安静的看着,待男人叫声结束后她才道:
“来,将刚才的故事重新讲一遍。”
没有任何铺垫,饶是赌坊里的打手在威胁人时也会先抛出一个问题吧?
这小子,既然不信他的说辞,为何他说的时候一言不发?
他是恶鬼吗?
王贵心中怨愤,但更害怕若是自己说了真话,被砍的就不是自己的手,而是头了。
“郎,郎君,你听我说,是,我刚刚有些没有说对。
安娘要养家要买药,她拿不出钱来,这才寻上我的,我也是看她可怜。
一个女人没了干净,寻不到好人家,她能做什么?
我这才帮他牵桥搭线,帮她寻些生意……不,不要,不……啊!!”
宋钰再次切下了男人一根手指。
“来,刚才的故事重新讲一遍。”宋钰面无情绪。
王贵面色苍白,双手之间满是血红。
他欲哭无泪的看向宋钰,“我,我若是说实话,你,你会不杀我吗?”
宋钰嘴角勾了勾,“我听听看。”
说罢,在男人身旁的木凳上坐了下来,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王贵吞了吞口水,再次开口。
安家人丁凋零,安老爹是个残疾,老娘是个瘫痪在床的废人。
一家人本就过得艰苦,好在有个鲜肉铺子能维持生计。
安老爹有个妹妹,住在山界岭附近的村子里。
几个月前,得到消息妹妹去世了。
他腿脚不便,老伴儿又无法动弹,安娘就主动提出要过去吊唁。
好歹也算是尽了娘家人的义务。
只是不想半路遇到了山匪,竟被抓进山中沦为玩物。
安娘的确回来了,可她被山匪欺辱之事于家中并非秘密。
自安老爹走后,安娘本想着将肉铺开下去,可给老爹办丧给老娘买药已经耗尽了家中所有,她便想着去求助舅舅应个急。
却不想,王贵早就惦记上了他们家这铺子。
同时对于这个没了清白还苟活于世的外甥女,也心生不满。
便借此威胁,让她在家中接客。
安娘不从,王贵便用她娘来威胁,用女子的名节来威胁。
一个女子,名节比命重。
若是被玷污的事情宣扬出去,她和瘫痪在床的老娘,也只会落得个人人唾弃无法善终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