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依旧是男装,看张垚对她的态度,想来并不知情。
宋钰下了马车,这才发现她躺的是商队的那种大型板车,只是眼下车上少了两箱货物,在挨着车辕的地方装了挡风的棚子。
饶是如此,里面的空间也足够她躺平的。
车夫们多是站在自己负责的车子周遭,吃干粮,照料马匹。
四周是起伏的丘陵,和荒原,宋钰问张垚,“这是哪里?”
张垚扶着她在路边坐下,指着道路尽头的方向,
“前面就是云山县辖内了。
你昏了两日,可饿了?”
不问还好,这话一出宋钰顿觉胃里火烧一样。
见她点头,张垚赶忙绕到车后拿出一个竹筒来,“用棉被包着,眼下还温,你喝点。”
里面是熬得金黄的小米粥,宋钰喝了两口,颇为纳闷,“这一箭的威力这么大的吗?”
自己都要昏迷两日,若换个寻常人怕是得一命呜呼了吧。
张垚蹲在一旁,解释道:
“大夫说,你这箭伤还好并没伤到筋骨。
反倒是你这身体内里亏空的厉害,早就藏病于体,这才伴着伤病发作了出来。
我说你小子,看起来也是富贵人家的娃娃,怎么能病成这样?
快多喝些,你看你瘦的。”
张垚说着,十分嫌弃的捏了捏宋钰的手臂。
宋钰:……
她倒是对自己这次的昏迷有了些猜测。
原主自离京后便心中淤堵,后面又遭赵嬷嬷虐待怕是早就病了。
只是自己穿了这壳子后,精神力远超常人这才硬生生挺着,直到被箭射伤失了控制,才爆发了出来。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宋钰觉得这并非坏事。
眼下她因帮助商队而受伤,得了照顾。
若是自己一个人时爆病,怕是更艰难些。
将那半竹筒粥喝了,张垚顺手接过,又递了水囊来,
“这两天你就好好休息,想吃什么跟我说,我跟老肖给你弄。”
“谢谢!”
宋钰捧着水囊,嘴角上扬,勾出一个弯弯的弧度。
当真是好久,都没感受到这种细心妥贴的照顾了。
暖的很。
“谢什么,该说谢谢的是我才对。”
张垚说着,突然一拍脑门,“哎,老肖那边给你熬了药,他那边有炉子我去给你热一下。”
说完,麻溜站了起来顺着商队向后面跑去。
宋钰还纳闷张垚口中的老肖是谁,耳边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那天夜里负责值夜的,是张垚和肖骑。
虽说整个商队都中了招,若是在他们当值的时候货物被盗,必然要受到处罚。”
宋钰抬头,姓魏的正站在她身后一步开外的地方。
见她看过来,微微点头,抬步走了过来。
“因为你的缘故,两人免了责罚。
是以,决定让你进商队后,他们一直备着粥、药,生怕你醒了没得吃。”
宋钰看了姓魏的一眼,莫名听出了一股子酸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