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观后院很安静,只有虫鸣和风吹树叶的声音。凉亭建在一口古井旁,亭子里放着一张石桌,桌上摆着一套紫砂茶具,一个小小的炭炉上煮着水,水汽袅袅升起,带着淡淡的茶香。
小道士请林越坐下,熟练地烫杯、投茶、注水,动作缓慢而优雅。“这是观里自己种的龙井,今年的新茶,施主尝尝。”他将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推到林越面前,茶汤清澈,茶香四溢。
林越却没动杯子,他看着小道士,急切地问道:“小师傅,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我想问你,我们现在生活的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除了这里,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世界存在?”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眼神里满是期待——这是他憋了一整天的疑问,也是他唯一的希望。如果小道士能给出肯定的答案,是不是就意味着,他还有机会回去?
小道士端起自己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没有立刻回答,反而问道:“施主觉得,什么是‘真实’?你昨天吃的饭,今天穿的衣,身边人的笑与哭,这些是真实的吗?”
林越愣住了,他想了想,点头道:“是真实的,这些我都能摸到、看到、感受到。”
“那你梦里的事,你记挂的人,你为之痛苦的执念,这些又是假的吗?”小道士又问,语气依旧平静,“你能感受到他们的温度,记得他们的模样,甚至能想起和他们相处的每一个细节,这些难道不是‘真实’?”
林越被问住了。他想起在斗罗大陆的日子,那些欢笑、那些痛苦、那些羁绊,都是那么清晰,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可现在,他却被困在这个“真实”的世界里,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
“可是……我现在见不到他们,摸不到他们,甚至不确定,他们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过的。”林越的声音低了下去,眼底满是失落,“如果那些是真实的,为什么我回不去?”
小道士放下茶杯,看着林越,缓缓说道:“一尺之棰,日取其半,而万世不竭。这世间的万物,本就没有绝对的‘大’与‘小’,‘真实’与‘虚幻’也并非绝对。或许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只是另一个世界里一粒微小的尘埃;而你记挂的那个世界,也可能也藏在我们身边的某一粒尘埃里。”随即又说道:“天下莫大于秋豪之末,而太山为小,莫寿乎殇子,而彭祖为夭,世间万物正是有了对比,所以才出现了对与错,虚与实”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世界与世界之间,本就隔着一层‘障’。这层障,有时是空间,有时是时间,更多的时候,是人的‘心’。你心里有‘想回去’的执念,却又被‘怎么回去’的焦虑困住,这层障就会越来越厚。”
林越皱紧眉头,似懂非懂:“小师傅的意思是,我要先放下焦虑?可我放不下,我爱人可能正在生孩子,我不能不在她身边。”
“放不下,便不必强放。”小道士笑了笑,拿起茶壶,为林越续上茶,“执念本身不是错,错的是被执念困住,看不到身边的‘线索’。你仔细想想,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另一个世界?为什么会来到青云山?为什么会遇到我?这些难道真的是巧合吗?”
林越猛地一怔——是啊,若不是公司团建,他不会来青云山;若不是他跑到观景台,不会遇到小道士;这些真的是巧合吗?
“那我该怎么做?”林越看着小道士,眼神里满是恳求。
小道士却没有给出具体的答案,只是起身,朝着凉亭外走去。“夜深了,施主早些休息吧。记住,你想找的答案,从来不在别人嘴里,而在你自己的心里。”
说完,小道士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里。林越坐在凉亭里,看着桌上的茶杯,茶水已经凉了,可他却浑然不觉。小道士的话在他脑海里反复回荡——“答案在自己心里”“身边的线索”,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夜风拂过凉亭,带来一丝凉意。林越抬头望向夜空,天上的星星很亮,像极了斗罗大陆焚海岛上的星空。他伸出手,仿佛想抓住什么,却只握住了一把冰凉的空气。
“等着我,我一定会回去的。”林越轻声说道,语气里满是坚定。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找到回去的路,但他知道,他不能放弃。
凉亭里的茶还冒着微弱的热气,石桌上的茶具安静地摆放着,仿佛在等待着下一个揭开秘密的时刻。而林越,也在这个夜晚,悄悄埋下了一颗“寻找答案”的种子——他相信,只要他不放弃,总有一天,他能穿过那层“障”,回到那个属于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