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曦月卫的暗哨发现，这个伙计每隔三五天，会在收工后去一家小酒馆喝两杯。而每次他去的时候，总会有一个看似偶然遇到的、在码头做力工的中年人与他同桌片刻。
暗哨敏锐地注意到，力工离开时，手上偶尔会多一个不起眼的、包东西的油纸包，与包豆腐的油纸类似。
线索似乎从周府，转移到了码头力工身上。
“码头…”龙曦月沉吟道，“人员复杂，流动极大，确实是隐藏和传递信息的好地方。亡无脸的网络，果然盘根错节。”
她下令：“盯住那个力工。查清他的活动规律，接触的所有人。但要绝对小心，对方反侦察能力极强，任何一丝疏忽都可能前功尽弃。”
就在曦月卫全力调查码头力工之时，另一条看似不相关的线索引发了长孙文若的注意。
龙霄那边传来消息：在清查被“知行苑”冲击的旧有风月场所产业时，发现其中最大的一家“百花楼”，在被迫关门歇业后，其背后的东家——一个挂名的商人——竟然没有太多挣扎，仿佛提前得到了补偿或是有了更好的去处。而清算资产时发现，“百花楼”账面上有一笔不小的款项，在歇业前数月，定期流向城西一家经营不善、即将倒闭的…书坊。
一家妓院，定期给一家书坊汇款？这极不寻常。
长孙文若立刻调阅了那家“清雅书坊”的资料：店面狭小，生意冷清，老板是个落魄的老秀才，几乎无人问津。但书坊的位置，却恰好离…净心斋不远不近，且是净心斋出门前往几个主要区域的必经之路之一。
一个大胆的猜想在长孙文若脑中形成。
“殿下，”他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或许…我们一直找错了方向。亡无脸的核心据点净心斋固若金汤，但他需要对外联系，需要接收信息。那个书坊…会不会是一个中转站？甚至是一个观察点？”
亡无脸太过谨慎，直接与他相关的线索都被完美隐藏。但如果能找到他信息网络上的一个关键节点，或许就能逆向撕开一道口子！
龙曦月立刻意识到其中的可能性：“立刻秘密控制‘百花楼’那个挂名东家和‘清雅书坊’的老秀才！但要做得干净，如同普通的商业纠纷或债务调查，绝不可引人注目！尤其是书坊，不能有任何风吹草动惊动净心斋！”
两条线索，一条指向码头底层，一条指向看似无关的书坊。它们如同黑暗中延伸出的两缕蛛丝，看似微弱，却可能最终指向那盘踞在网中央的毒蛇。
龙曦月知道，她终于捕捉到了那微乎其微的机会。接下来，需要的是极致的耐心和精准的行动，任何一步出错，都会让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