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哪种结果,他都能接受。他要的不是一击致命,而是不断地给龙曦月制造麻烦,让她疲于奔命,让她出错,让她在父皇和世人面前,逐渐从“英明神武”变成“刚愎自用”或“驭下无方”。
长孙文若很快察觉到了新兵训练营中那股不正常的、被刻意挑动起来的激进情绪。他立刻秘密禀报了龙曦月。
“殿下,对方出招了。意在诱使我们的人违规动手,或引发内部矛盾。”
龙曦月站在曦月卫校场的望楼上,看着下方刻苦训练的士兵,眼神微冷。
“告诉各队教官和督察,”她下令,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加强军法教育,明确权限。任何行动,必须有上级明确指令,擅自动作者,无论初衷如何,以违抗军令论处,严惩不贷!”
“同时,”她补充道,“让我们的‘眼睛’盯紧那几个被标记的人,特别是他们任何试图引导他人情绪或打探特定信息的举动。他们接触到的所有‘线索’,立即上报,不得延误。”
她要牢牢控制住这把刚铸好的刀,绝不能让它因为敌人的引导而挥向错误的方向,甚至伤到自己。
几天后,一份关于“扶桑货栈”可能存在非法交易的情报,果然通过“镜花”影响下的渠道,被几名激进的曦月卫新兵“意外”获知。群情激愤,几人当即请命要去搜查捉拿。
然而,他们的请命被教官冰冷地驳回,并被严厉警告恪守本职,不得妄动。
新兵们悻悻而归,心中憋着一股火,觉得上头太过畏首畏尾。那股被刻意煽动起来的热情,被强行压抑,转化为了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怼。
“镜花”将这一切默默回报。
净心斋内,亡无脸把玩着一枚玉饰。
“压制下去了么…果然如此。”他并不失望,“种子已经播下。一次、两次…当‘热血’一次次被‘规矩’冷却,裂痕便会产生。继续等,继续找机会。龙曦月,你能防得住一次,能防得住十次百次吗?你架得起这层层束缚,你的手下,也能永远忍受这般的‘束缚’吗?”
他看向窗外,天色渐暗,乌云缓缓汇聚。
“山雨,快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