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藏着掖着。第二天清晨，当聚落开始苏醒，一些人揉着惺忪睡眼走出低矮的房屋时，他们惊讶地看到，那个昨天开着古怪船只来的外乡人，正将那个奇特的装置放在旅店门口通风较好的地方，透明的出水口下方，一个陶罐里已经接了小半罐清澈的水！
滴答……滴答……
水珠滴落的声音，在这片干涸的土地上，拥有着难以想象的魔力。
起初是好奇的张望，接着是难以置信的窃窃私语。
“那……那是什么东西？”
“好像在……造水？从空气里造水？”
“不可能！我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说过！”
“你看那水，多清啊……”
越来越多的人围拢过来，眼神中充满了震惊、贪婪、怀疑，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望。对于这些常年与干渴斗争的人来说，稳定的水源意味着生存的保障，甚至是力量的象征。
老盐头也挤了出来，看着那不断滴水的装置和罐子里清澈的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凑到陈默身边，脸上堆起夸张的笑容：“哎哟！客人！您这……这可是宝贝啊！从哪儿弄来的？这……这水能喝吗？”
陈默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自己做的。水没问题。”
“自己做的？！”老盐头的声音拔高了一个八度，看向陈默的眼神彻底变了，从看待肥羊变成了看待一座移动的金矿！“神了！真是神了！客人您真是……深藏不露啊！”
他搓着手，试探着问：“那个……客人，您这宝贝……卖不卖？或者，这水……能不能匀给我老盐头一点？价格好商量！能量块！我还有存货！”
陈默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道：“暂时自用。”他需要这装置先保证自己的生存和后续研究，但这个消息放出去，本身就是一个信号，一个展现自身价值和独特能力的信号。这比单纯显露武力，有时更有效。
在周围一片羡慕、嫉妒、复杂的目光中，陈默拿起接了不少水的陶罐，从容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知道，用不了多久，他能“凭空造水”的消息，就会像风一样传遍整个盐渍旅栈，甚至传到某些有心人的耳朵里。
果然，在他关上房门后，老盐头站在门口，看着那还在滴水的装置，眼神闪烁不定，低声对旁边一个伙计吩咐道：“快去，告诉上面的大人，来了个有意思的家伙，不是一般的肥羊……可能，是只刺猬，还是能下金蛋的刺猬！”
而远处，一座石屋的阴影下，那个戴着骨质面具的身影再次悄然浮现，面具下的目光，第一次带上了几分真正的审视和凝重，落在了陈默房间的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