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轻轻吻去他的眼泪,动作温柔而坚定:“不用锁。前世我没能做到的,这辈子一定补回来。我们一起杀安王,一起守着镇南侯府,一起看海,看一辈子。”
萧玦的身体猛地一颤,紧紧抱住她,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他知道她不是在说空话,就像前世她明知会被打死,还是要去刺杀安王一样,她承诺的事,总会拼尽全力去做。
傍晚时分,卫凛从镇上带来个消息:前朝余孽的残余势力聚集在不远处的海岛上,为首的是林御史的弟弟,手里拿着本《大齐秘录》的残卷,扬言要在月圆之夜重开血祭,用萧玦的心头血唤醒先帝的怨灵。
“他们还说……”卫凛的脸色有些难看,“说苏美人是前朝太子的私生女,当年绿衣少女的哥哥根本不是被安王所杀,是被镇南侯府的人灭口的。”
苏棠的心脏骤然停跳。她的眼前闪过最后幅画面:绿衣少女在镇南侯府的祠堂里,看到份密信,上面写着“林氏余孽,斩草除根”。落款处的印章,赫然是镇南侯的私章。
原来前世的真相远比她想的复杂。她不仅恨错了人,连自己的身世都是场骗局。
“别信他们的鬼话。”萧玦紧紧攥住她的手,掌心的同心蛊在微微发烫,“不管你是谁的女儿,不管前世发生过什么,你都是我的棠棠,是我用命也要护着的人。”
苏棠看着他眼底的坚定,突然觉得所有的前世今生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是他们紧紧相握的手,是手臂里同生共死的同心蛊。
“我们去海岛。”苏棠的声音异常平静,“把剩下的账,连同前世的一起算清楚。”
萧玦没有反对。他知道苏棠的性子,认定的事就绝不会回头,就像前世她明知会死,还是要去刺杀安王一样。这一次,他不会再让她一个人面对。
出发前夜,苏棠做了个完整的梦。梦里她穿着绿衣,在冷宫门口最后看了萧玦一眼,轻声说了句“等我”。而躲在树后的少年,攥着那朵烂掉的木槿,在心里回了句“好”。
梦醒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萧玦正坐在床边看她,眼底的温柔能溺死人。他的左臂上,同心蛊的疤痕泛着淡淡的金光,与她手臂上的疤痕遥相呼应。
“准备好了吗?”他伸出手,掌心的温度带着熟悉的安心感。
苏棠点点头,将手放进他的掌心。前世的遗憾,今生来补;未说出口的话,用余生来圆。不管海岛上有什么等着他们,不管《大齐秘录》里还有什么秘密,只要他们携手同行,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
船帆扬起时,苏棠回头望了眼镇南侯府的方向。那里有他们的伤痛,有他们的救赎,更有前世未了的牵挂。但她知道,他们不会再回来了,因为最好的时光,永远在前方。
萧玦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在想什么?”
“在想前世掉的那朵木槿。”苏棠笑着回头,吻了吻他的唇角,“等解决了海岛上的事,我们就种满木槿花,好不好?”
“好。”萧玦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轻快,“种满整个院子,让你走到哪都能看到。”
海风拂过船帆,带来远方的气息。苏棠靠在萧玦怀里,看着海面上跳跃的阳光,突然觉得那些前世的碎片、今生的磨难,都成了他们爱情的注脚。
惊鸿一瞥的相遇,跨越生死的重逢,这一次,他们不会再放手。
因为他们是彼此的前世,也是彼此的余生。是同心蛊认定的主人,是命运也拆不散的羁绊。
船朝着海岛的方向驶去,像要驶向所有故事的终点,也像要驶向所有幸福的起点。苏棠看着萧玦温柔的侧脸,嘴角扬起安心的笑容。
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