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圆形的囚室,四周墙壁上镶嵌着无数发光的魔晶,将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墨渊的残魂就被吊在囚室中央,穿透他四肢的锁链连接着墙壁上的符文阵,每一根锁链上都流淌着黑色的魔纹,正在缓慢地侵蚀他的魂魄。
他的气息已经微弱到几乎察觉不到,玄色的身影变得半透明,唯有胸口处还残留着一点微弱的红光,那是玄冰盏的本源之力在苦苦支撑。
“墨渊前辈!”苏棠刚想冲过去,就被萧烬拉住。
囚室中央的地面上,刻着一个巨大的血色阵法,阵法中躺着七名昏迷的魔修,他们的胸口都插着一柄黑色的匕首,鲜血顺着匕首流入阵法,让那些血色符文越来越亮。
“是‘七煞献祭阵’。”萧烬的声音冰冷,“噬灵教在等子时,那时会用这七人的心头血,彻底引爆墨渊的残魂。”
墨渊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声音,艰难地睁开眼睛,猩红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清明:“云鹤……的传人?”他的声音断断续续,每说一个字,都有一缕黑色雾气从他口中溢出,“别管我……魔阵……必须毁……”
“我们不会丢下你!”苏棠将两界之心抛向空中,银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暂时阻挡了锁链上的魔纹侵蚀,“萧大哥,你去破坏阵法,我来救墨渊前辈!”
萧烬点头,龙渊剑化作一道金虹,直冲向地面的阵法。阵法中的血色符文突然暴涨,形成一道血色屏障,挡住了他的攻击。七名魔修的身体同时抽搐起来,匕首插入的位置渗出更多的鲜血,阵法的光芒变得更加刺眼。
“没用的……”墨渊咳出一口黑色的血沫,“阵法与我……魂脉相连……我死……阵破……否则……”
他的话没说完,囚室的石门突然被推开,一群身着黑袍的噬灵教众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噬灵教的教主——一个脸上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
“苏姑娘,萧公子,别来无恙。”教主的声音经过面具过滤,显得格外沙哑,“多谢你们替我们找到无妄狱的入口,省了我们不少功夫。”
萧烬挡在苏棠身前,龙渊剑的金光暴涨:“是你在操控墨渊前辈的残魂!”
“操控?”教主轻笑一声,“墨渊战神自愿献祭,只为了唤醒灭世魔阵,让魔界重现荣光,这怎么能叫操控?”他抬手一挥,阵法中的血色符文突然化作七条血蛇,朝着萧烬扑去,“倒是你们,坏了我们的好事,今天就留在这里,陪墨渊一起献祭吧!”
苏棠看着那些血蛇,突然想起两界之心觉醒时得到的信息——灭世魔阵的核心是“执念”,墨渊的执念是千年前未能守护魔界的遗憾,而血蛇正是由这份遗憾凝聚而成。
“墨渊前辈!”苏棠对着半透明的身影大喊,“你守护的从来不是某个王朝,而是魔界的生灵!你看看这些被献祭的魔修,这就是你想要的荣光吗?”
墨渊的残魂剧烈震颤起来,锁链上的魔纹突然变得黯淡。他的眼前似乎闪过千年前的画面——仙魔大战中,他站在城楼上,身后是无数信任他的子民;而现在,这些子民的魂魄被用来献祭,成为他执念的牺牲品。
“不……不是这样的……”墨渊发出痛苦的嘶吼,胸口的玄冰盏突然爆发出耀眼的蓝光,“我要守护的……是他们……”
蓝光瞬间席卷整个囚室,那些血色符文在蓝光中剧烈燃烧,七条血蛇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黑烟消散。噬灵教众被蓝光击中,纷纷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滚。
“不可能!你的执念怎么会松动?”教主惊恐地后退,青铜面具下的脸一定写满了难以置信。
墨渊的残魂在蓝光中渐渐凝实,穿透四肢的锁链寸寸断裂:“因为……守护不是毁灭……”他看向苏棠和萧烬,眼中闪过一丝释然,“替我……照顾好魔界的子民……”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突然化作一道蓝光,融入玄冰盏中。玄冰盏腾空而起,朝着灭世魔阵飞去,将整个阵法彻底包裹。蓝光与红光激烈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整个无妄狱开始剧烈摇晃,石块不断从头顶落下。
“快走!”萧烬拉住苏棠,“阵法要爆炸了!”
两人在囚室坍塌的前一刻冲出无妄狱,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地脉深处的硫磺温泉喷涌而出,将无妄狱的入口彻底掩埋。
站在地面上,苏棠看着那片沸腾的温泉,胸口的两界之心微微发烫。她知道,墨渊用最后的残魂,完成了对自己的救赎,也守护了他真正想守护的东西。
萧烬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带着安抚的力量:“他没有消失,玄冰盏吸收了他的残魂,以后会以另一种方式守护魔界。”
苏棠点头,望着天边的晚霞,突然想起了京都的桃花:“我们去第三世界看看吧,楚逸尘那边……应该快稳定了。”
萧烬看着她眼中的期待,笑着点头:“好,去看看你的那个病娇皇子,把你从他身边抢回来。”
两界之心的光芒再次亮起,将两人包裹。这一次,他们将并肩踏入那个权谋世界,去见证另一段跨越仇恨的和解。而噬灵教虽然损失惨重,但教主逃脱,他们的战斗,还远远没有结束。可只要彼此还在,只要心中的信念不灭,就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前行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