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被关在王府的禁苑里,雕花木窗被铁条封死,月光透过缝隙洒在地上,像一道冰冷的枷锁。楚逸尘派人送来的锦缎华服堆在角落,与她身上粗糙的囚衣形成刺眼的对比。昨夜他来看她时,指尖抚过她脖颈的力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阿柔,你以为那些前朝余孽能救你?他们现在自身难保。”
他说对了。三天前她偷听到的计划,果然让复国势力遭受重创——楚逸尘用一批伪造的粮草引蛇出洞,将潜伏在京都的三十余名骨干一网打尽,此刻恐怕早已人头落地。苏棠蜷缩在冰冷的床榻上,纯灵体的灵力被某种特制的锁灵链压制着,连两界之心都沉寂在胸口,像一块普通的暖玉。
“为什么……”她喃喃自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穿越到这个世界时系统明明说,只要不暴露身份就能稳步发展势力,可楚逸尘仿佛能看穿她的伪装,每一步都走在她前面。就像此刻,禁苑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她甚至不用抬头,就知道是他来了。
楚逸尘披着一件玄色镶金边的披风,身后跟着的侍女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他挥退所有人,独自走到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今天在天牢里,抓到一个有趣的人。”他的声音很轻,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是你摆摊时经常帮你看摊的那个瘸腿老头,他说认识‘前朝的苏公主’。”
苏棠的心脏骤然紧缩,血液仿佛瞬间冻结。那个老头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对她释放善意的人,会在她收摊晚了时留一个热馒头,会在城管来巡查时悄悄给她报信……原来他也是复国的人,原来他早就知道她的身份。
“他还说,”楚逸尘蹲下身,指尖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翻涌着疯狂的占有欲,“你左耳后有一颗朱砂痣,是皇室独有的印记。本皇子不信,你要不要证明给他看?”
苏棠猛地别过脸,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你杀了他?”
“没杀。”楚逸尘轻笑一声,指腹擦过她的泪痕,带着一丝冰凉的恶意,“本皇子留着他,等你乖乖听话了,就赏你去给他收尸。”
他将那碗汤药递到她唇边:“这是凝神汤,对你好。喝了它,本皇子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关于你那个故国,关于你父皇为什么会亡国。”
苏棠的瞳孔骤然收缩。她一直以为故国覆灭是因为楚家起兵谋反,可楚逸尘的语气分明藏着别的隐情。她犹豫着张开嘴,苦涩的药汁滑入喉咙,带着一股奇异的暖意,竟让被压制的灵力微微松动了一瞬。
“乖。”楚逸尘满意地看着她喝完汤药,突然伸手解开了她颈间的锁灵链,“带你去个地方。”
禁苑外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楚逸尘将她塞进车厢,自己坐在对面。马车行驶了约半个时辰,停在京郊一座废弃的 teple 前。 teple 早已断壁残垣,唯有正殿中央的青铜香炉还保持着完整的形态,炉身上刻着的“苏”字在月光下泛着青幽的光。
“这是你苏家的家庙。”楚逸尘点燃一盏油灯,昏黄的光线下,墙壁上隐约能看到斑驳的壁画,“画里的人,是你祖父和我外祖父。”
苏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壁画上两个年轻男子并肩而立,一个穿着龙袍,一个穿着亲王蟒袍,笑容灿烂得像春日的阳光。她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史书上明明记载,苏家与楚家世代为敌,怎么可能……
“很惊讶?”楚逸尘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你父皇登基后,亲手毁了所有关于这段往事的记载。他怕你知道,当年楚家帮苏家打下半壁江山,最后却被你父皇卸磨杀驴,满门抄斩。”
油灯的光芒跳跃着,照亮他眼底的阴翳:“我外祖父是你祖父的结义兄弟,却被你父皇扣上‘谋逆’的罪名,凌迟处死。我母亲那时才七岁,躲在枯井里三天三夜,亲眼看着楚家三百七十一口人血流成河。”
苏棠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冰冷的墙壁上。这些事太颠覆她的认知,可壁画上的细节、楚逸尘眼底的恨意,都在告诉她这是事实。
“所以你才要灭了苏家?”她的声音颤抖着,像风中残烛。
“灭了苏家?”楚逸尘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 teple 里回荡,带着无尽的悲凉,“我母亲临终前抓着我的手说,一定要让苏家血债血偿。可我找到你时,看着你在集市上笨拙地摆摊,看着你对着那个瘸腿老头笑……”
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我竟然舍不得了!苏棠,你说可笑不可笑?我恨了十几年的仇家后人,我竟然想把你锁起来,一辈子留在我身边!”
就在这时,苏棠胸口的两界之心突然发烫,一股熟悉的暖流顺着血脉蔓延开来。【滴!检测到强烈情感波动!触发‘记忆回溯’功能!】【正在加载前世记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