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脉的积雪终年不化,萧烬的玄色衣袍在皑皑白雪中格外刺眼。他抱着龙渊剑站在锁龙渊边缘,指尖一遍遍摩挲着剑身上那道莲花印记,那里的温度早已消散,只剩下刺骨的冰凉,像苏棠消失那天的晨雾。
【滴!检测到萧烬剑心出现异常波动!剑心之力与灵脉产生排斥反应!】
【警告!排斥反应引发天道反噬!雷劫正在形成!预计降临时间:一个时辰!】
系统的提示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萧烬抬头望向天空,原本晴朗的苍穹不知何时已被乌云笼罩,紫黑色的雷云在云层中翻滚,时不时有银色的闪电撕裂云层,照亮他苍白而决绝的脸。
“雷劫?”他低声嗤笑,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来得正好。”
自从苏棠献祭后,他的剑心就像破了个大洞,一半是对她的思念,一半是对天道的怨恨。他不明白,为什么相爱的人总要经历生离死别,为什么守护两界的代价是失去挚爱——这样的天道,劈了又何妨?
“萧烬!你疯了不成?!”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云鹤的虚影踏着积雪走来,白衣在寒风中猎猎作响,他看着天空中的雷云,眉头拧成了疙瘩,“雷劫是天道对逆天者的惩罚!你现在剑心不稳,硬抗雷劫只会魂飞魄散!”
“魂飞魄散又如何?”萧烬没有回头,目光依旧锁定着锁龙渊底的金色灵脉,“她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糊涂!”云鹤气得拂尘发抖,“苏棠献祭不是为了让你寻死!她是为了给你留一线生机!你看这灵脉——”
他抬手一挥,锁龙渊底的灵脉之气突然翻涌起来,在半空凝聚成一面水镜。镜中浮现出苏棠献祭前的画面:她将龙渊剑插入石缝时,悄悄将一缕魂魄系在了剑身上的莲花印记里,那缕魂魄正被灵脉之气滋养着,虽然微弱,却并未消散。
“她用纯灵体最后的本源护住了自己的残魂!”云鹤的声音带着激动,“只要你能渡过雷劫,稳住剑心,再以灵脉精血温养百年,她就能重塑肉身!”
萧烬的瞳孔骤然收缩,死死盯着水镜中那缕若隐若现的微光。那是苏棠的魂魄!她还在!她没有彻底消失!
“百年……”他喃喃自语,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既有失而复得的狂喜,又有对漫长等待的恐惧。
就在这时,天空中的雷云突然炸开!第一道银色的闪电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朝着萧烬劈来!雷劫,提前降临了!
“小心!”云鹤的虚影挡在萧烬身前,挥手凝聚起一道蓝色的光幕。闪电劈在光幕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光幕剧烈摇晃,云鹤的虚影变得透明了几分。
“这是你的劫,我帮不了你。”云鹤喘着气,身影越来越淡,“记住,雷劫考验的不仅是力量,更是心境!守住对她的执念,别被怨恨吞噬!”
话音未落,他的虚影便彻底消散在风雪中。
第二道闪电接踵而至,比第一道粗壮了数倍,带着紫色的魔纹——那是混合了锁龙渊残余魔气的变异雷劫,专门克制剑修的灵力!
萧烬握紧龙渊剑,剑心之力在体内疯狂运转。金光与闪电碰撞的瞬间,他感觉手臂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过,剧痛顺着经脉蔓延至全身,喉头一阵腥甜,喷出一口鲜血。
“棠棠……”他擦掉嘴角的血迹,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他突然咬破舌尖,将心头血喷在龙渊剑上,“以我剑心为引,祭!”
剑身上的莲花印记突然亮起,那缕微弱的残魂仿佛感受到了他的召唤,竟散发出淡淡的金光。龙渊剑的威力瞬间暴涨,金光裹挟着残魂的力量,硬生生将第二道闪电劈成了两半!
但这只是开始。越来越多的闪电从雷云里劈落,有的带着黑色的魔气,有的泛着金色的灵脉之力,它们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巨大的电网,将萧烬困在中央,每一次收缩都带来撕心裂肺的痛苦。
萧烬的玄袍早已被鲜血浸透,身上布满了深可见骨的伤口,闪电留下的焦痕从手臂蔓延至胸口,离剑心印记只有寸许距离。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灵力在快速流失,意识也开始模糊,眼前不断闪过苏棠的笑脸——桃花林下的初见,忘川渡的相守,陨星台的并肩……
“不能睡……”他咬碎了牙,用疼痛保持清醒,“我还要等她……”
【滴!萧烬剑心与残魂产生共鸣!获得临时技能“莲心守护”!可抵挡部分雷劫伤害!】
【警告!雷劫核心已形成!蕴含天道本源之力!抵挡失败将直接形神俱灭!】
天空中的雷云突然停止了劈落闪电,所有的能量都汇聚成一颗巨大的紫色雷球,雷球中央包裹着一点金色的光芒——那是天道本源,是雷劫最核心、最恐怖的力量。
“这是……天罚之眼?”萧烬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在古籍上见过记载,只有犯下滔天大罪或妄图逆天改命者,才会引来天罚之眼,一旦被击中,无论多强的修为都会化为飞灰。
他低头看了眼龙渊剑上的莲花印记,那里的金光越来越微弱,显然残魂也快撑不住了。
“想伤她……先踏过我的尸体!”
萧烬突然狂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锁龙渊回荡,带着无尽的悲愤与决绝。他将龙渊剑横在胸前,剑心之力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金光与残魂的力量交织在一起,在他身后形成一对巨大的金黑交织的翅膀——那是融合了苏棠双生之力的形态,是他能达到的最强状态。
“逆天改命又如何?!”他迎着雷球冲了上去,龙渊剑的金光撕裂风雪,“我萧烬的命,我爱的人,轮不到天道来指手画脚!”
天罚之眼轰然落下,与龙渊剑的金光碰撞在一起。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片死寂的白光,将整个锁龙渊都笼罩其中。雪被融化,岩石被气化,连最坚韧的灵脉之气都在白光中剧烈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