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缕魂火融入魂体时,聚魂阵的光芒渐渐散去。萧烬脱力地倒在雪地里,龙渊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的灵力已所剩无几,脸色白得像纸,唯有眼神依旧明亮,带着劫后余生的释然。
苏棠冲过去抱住他,指尖触到他冰冷的皮肤时,眼泪再次滚落:“你吓死我了……”
“我没事……”萧烬笑着握住她的手,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你看……他活下来了。”
苏棠抬头,看到夜烬的魂体正悬浮在雪地上,虽然依旧透明,却比刚才凝实了许多。他低头看着两人,墨眸中闪过一丝温柔,竟与萧烬的眼神有了七八分相似。
“谢谢。”夜烬轻声说,这两个字里藏着千言万语。
就在这时,雪山深处传来一阵异动。苏棠警惕地回头,看到远处的云层正在翻滚,隐约有雷光闪烁,竟与忘川渡的诛魔雷有些相似,却又带着更纯粹的仙气。
“是天界的‘镇魂雷’。”夜烬的魂体脸色微变,“他们感应到聚魂阵的力量,以为是魔异动,要下来清剿了。”
萧烬挣扎着起身,将苏棠护在身后:“我来挡住他们。”
“不用。”夜烬的魂体突然抬手,掌心凝聚起一缕纯净的魂火,“该做个了断了。”
他的魂火化作一道红光,冲向雷云。雷云中传来一声闷响,随即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是夜渊的气息?不可能……他不是早就……”
“我是夜烬。”魂体的声音在雪山回荡,清晰而坚定,“千年前的误会,该澄清了。”
红光与雷云僵持了片刻,最终雷云缓缓散去,只留下一句缥缈的声音:“两界之心已稳,过往恩怨……一笔勾销。”
雪山重归寂静。夜烬的魂体看着雷云消失的方向,轻轻舒了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他转身看向苏棠和萧烬,魂体在阳光下开始变得透明:“我的魂火还需要时间温养,暂时不能离开陨星台。”
他从魂体中取出一颗红色的晶石,正是缩小的魔源之种核心:“这个你们拿着,若时空裂隙再有异动,它能暂时稳住灵脉。”
苏棠接过晶石,入手温热,与她体内的涅盘莲核心产生柔和的共鸣。她看着夜烬渐渐透明的魂体,突然想起什么:“等你魂火稳固了,要不要……跟我们去人间看看?”
夜烬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像个终于卸下防备的孩子:“好啊。听说人间的桃花……很美。”
萧烬扶着苏棠,看着夜烬的魂体彻底融入陨星台的岩石,只留下一个淡淡的火焰印记。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属于他们三个的,跨越了仇恨与孤独的新开始。
下山时,苏棠回头望了一眼陨星台,看到那道火焰印记在阳光下闪着温暖的光,与龙渊剑的金光、双生之力的金黑光,在雪山之巅交织成一道看不见的纽带,将三个灵魂紧紧连在一起。
【滴!聚魂阵任务完成!获得“魂火温养术”!】
【提示:夜烬魂火需在陨星台温养百日,百日之后可凝聚实体,自由穿梭两界。】
“百日。”苏棠轻声说,将魔源之种核心贴身收好,“我们可以等。”
萧烬点头,握紧她的手。他的灵力还没恢复,握剑的手依旧有些颤抖,但他的剑心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坚定。因为他知道,真正的强大从来不是灵力有多深厚,而是在绝境中,依旧能守住那份守护的执念。
雪山脚下,魔宫的侍卫正在等待。他们看到萧烬虚弱的模样,看到苏棠眼角的泪痕,却没有人敢问,只是默默地跟在两人身后,护送他们返回魔宫。
藏书阁的烛火依旧亮着。苏棠扶着萧烬坐在榻上,为他处理因灵力透支而裂开的伤口。烛光映在他苍白的脸上,竟让他多了几分病弱的美感,像第一世界那个在太液池边咳血的太子。
“疼吗?”苏棠的动作放得极轻,指尖触到他手臂上的伤痕时,心里一阵发紧。
“不疼。”萧烬笑着摇头,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只要你在身边,就不疼。”
苏棠的脸颊发烫,却没有抽回手。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温柔得像一汪春水。她知道,禁术的试探虽然凶险,却让他们看清了彼此的心意,也让夜烬那颗冰封的心,终于有了一丝暖意。
百日的等待,或许漫长,却充满了希望。等到夜烬的魂火稳固,他们可以一起去人间看桃花,一起去断尘观看看云鹤和阿月的痕迹,一起守护这来之不易的两界安宁。
而那本记载着聚魂阵的古籍,被苏棠小心地收了起来。书页的空白处,她用双生之力写下一行字:
“剑心未死,情意不灭,纵跨两界,终会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