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所部皆是百战精锐,行动如风。抵达武安城下,毫不迟疑,立刻展开猛攻。武安城小墙矮,守军虽拼死抵抗,但在北秦军强大的攻势面前,显得孱弱无力。
战鼓擂响,弩箭如同飞蝗般覆盖城头,压制得守军抬不起头。紧接着,巨大的冲车在盾牌手的掩护下,猛烈撞击城门,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数十架云梯同时架起,北秦悍卒口衔利刃,顶着滚木礌石向上攀爬!
王猛亲临前线,手持巨斧,怒吼督战。战斗异常激烈,武安守将也确实顽固,带领亲兵死战不退。城上城下,箭矢交错,刀光剑影,鲜血染红了城墙。
然而,实力的差距终究难以弥补。不到两个时辰,北秦军便率先从多处突破城头,涌入城内。巷战随即展开,但抵抗很快就被粉碎。那名叫嚣着死战的守将被王猛一斧劈死于城门洞内。日落时分,武安城陷落。
王猛严格执行军令,将负隅顽抗的守将及其少数死忠首级悬于城门示众,其余降卒和百姓则未加侵扰,只是派兵看管,维持秩序。冲天的黑烟和血腥味,即便远在数十里外,似乎也能隐约感知。
武安陷落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回了邯郸。
当崔孝雍和纥干狐等人听到“武安一日即破,守将授首”的战报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尤其是看到探马描述的北秦军攻坚的凶猛和破城后对顽抗者的冷酷手段,极大的恐惧攫住了他们。
纥干狐先前的那点侥幸和勇气,在赤裸裸的实力碾压面前,彻底消散了。他张了张嘴,再也说不出“誓死坚守”的话来。
崔孝雍则仿佛下定了决心,颓然道:“武安便是前车之鉴…再守下去,无异于以卵击石,徒令全城生灵涂炭…罢了,罢了…”
他不再理会纥干狐,转而看向都尉王焕:“王都尉,你…你持我印信,并白旗一面,出城…去见北秦大将军吧。就说…我邯郸愿降,只求…只求他能信守承诺,保全我满城军民性命。”
王焕如蒙大赦,连忙应下。
次日清晨,邯郸城门缓缓打开。都尉王焕独自一人,手持太守印信和一面临时找来的白旗,徒步走向大秦大营。
独孤信在中军帐内接见了他。王焕跪倒在地,呈上印信,战战兢兢地表达了归降之意。
独孤信面无表情地听完,淡淡道:“崔太守能识时务,免去一场兵灾,善莫大焉。本将答应之事,自然兑现。让你家太守开城吧。”
巳时三刻,邯郸四门洞开。崔孝雍率领城内剩余文武官员,卸甲去刃,步行出城,来到大秦军前,俯首请降。大秦军队列严整,缓缓入城,接管防务,清点府库,整个过程井然有序,并未发生任何劫掠骚乱。
独孤信策马入城,看着街道两旁门窗后那一双双惊恐又带着一丝好奇的眼睛,再次下达了安民告示。
兵不血刃,邯郸易主。
消息传开,周边尚在观望的县城、坞堡,闻风丧胆。大秦使者再次持檄文前往时,大多选择了开城归附。独孤信“传檄而定”与“铁血攻坚”相结合的策略,取得了显着的效果。大秦在东路的兵锋,继续不可阻挡地向北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