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济门城头的厮杀已进入白热化。王镇恶浑身浴血,战甲破碎,数处伤口还在汩汩渗血,但他手中的战刀依旧挥舞如风,每一步踏出,都伴随着一名北魏守军的倒下。他和他身边仅存的数十名敢死队员,如同楔入礁石的铁钉,死死钉在城门楼附近的区域,与四面八方涌来的守军进行着殊死搏杀。
他们的目标明确——城门楼下的闸楼和那控制着千斤闸与城门闩的绞盘!
“挡住他们!绝不能让他们靠近闸楼!”一名北魏偏将嘶吼着,亲自率亲兵队发起反冲锋,试图将王镇恶这支小股精锐压回去。
“来的好!”王镇恶眼中凶光毕露,不闪不避,迎面撞上!刀光交错,金铁狂鸣,短短几个呼吸,那北魏偏将便被他一刀劈开肩胛,惨叫着倒地。主将悍勇,极大地鼓舞了敢死队员的士气,他们发出野兽般的咆哮,竟以寡敌众,将这次反冲锋硬生生打了回去!
但代价是惨重的。又有十几名敢死队员倒在了血泊之中。王镇恶环顾四周,身边还能站立的已不足二十人,人人带伤,气喘吁吁。而更多的守军正从马道和两侧城墙源源不断地涌来。
“将军!守军太多了!我们冲不过去!”一名满脸是血的校尉急声道。
王镇恶啐出一口血沫,目光死死盯住那近在咫尺却又仿佛远在天边的闸楼入口。那里有重兵把守,强弓硬弩对准外面。
“不能硬冲了!”王镇恶瞬间做出决断,“李四!张魁!带几个人,用震天雷!给老子炸开一条路!”
两名背着鼓囊囊皮囊的敢死队员立刻上前。他们是从工械营临时调拨来的好手,精通火器使用。两人迅速从皮囊中取出几个黑乎乎的陶罐,用火折子点燃引信,奋力朝着闸楼入口处的守军人群掷去!
“躲开!是秦军的妖火!”守军惊恐大叫,试图闪避。
“轰!轰!轰!”
几声并不算巨大但足够骇人的爆炸在闸楼门口响起!破片和火光四射,浓烟瞬间弥漫开来!聚集在那里的守军被炸得人仰马翻,惨叫连连,阵型顿时大乱!
“就是现在!跟我上!”王镇恶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如同离弦之箭,第一个冲入硝烟之中!幸存的敢死队员紧随其后!
烟尘弥漫,视线不清。王镇恶凭感觉挥刀猛砍,触感反馈回来的是砍中肉体的沉闷和敌人的惊叫。他们硬生生从混乱的守军中杀出一条血路,终于冲进了闸楼!
闸楼内空间相对狭窄,仍有不少守军。一场更加惨烈的近距离混战瞬间爆发!刀光剑影,血肉横飞。王镇恶目标明确,直扑那巨大的、控制着千斤闸的铁制绞盘!
“拦住他!”一名北魏军官惊骇欲绝,挺枪刺来。
王镇恶侧身躲过,左手猛地抓住枪杆,右手战刀顺势一抹,便结果了对方性命。他一步踏到绞盘前,看着那需要数人合力才能转动的巨大机关,以及旁边那根粗壮无比、死死卡住绞盘的门闩。
“砍断门闩!推开绞盘!”王镇恶大吼,举刀便朝着那硬木包铁的门闩奋力砍去!火星四溅!其他敢死队员也围上来,或用刀劈,或用斧砸!
外面的守军疯狂地向闸楼内冲击,试图夺回控制权。幸存的敢死队员则死死堵住门口和楼梯,用身体组成最后一道防线,不断有人中枪倒地,但后面的人立刻补上,用生命为王镇恶争取着宝贵的时间!
“铛!铛!铛!”王镇恶虎口崩裂,鲜血染红了刀柄,但那粗大的门闩异常坚固,一时难以砍断。
“将军!这样太慢!”一名断了一只手臂的敢死队员踉跄过来,指着绞盘吼道,“直接推!合力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