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令胜在一旁帮腔:“末将愿亲率东宫卫队,为先锋,迎击北秦!让世人看看,我西凉并非无人!”
张体顺则阴声道:“倒是朝中某些人,一味鼓吹和议,莫非是暗中收了北秦什么好处?或是早已心生异志,欲卖国求荣?”
这近乎人身攻击的指责,顿时让主和派大臣们炸了锅,纷纷出言驳斥。
“血口喷人!”
“太子殿下,还请约束属下!”
“老臣一片忠心,天日可鉴!”
宣政殿内顿时吵成一团,双方各执一词,针锋相对。主和派强调实力差距、民生艰难、北凉不可信;李歆一派则坚持抗争到底、扞卫国祚、联凉抗秦是唯一出路。
李暠看着台下争吵不休的臣子和激动得面色通红的儿子,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和心力交瘁。他知道双方都有道理,但正是这种左右都有理的困境,让他难以抉择。
“够了!”李暠终于忍不住,猛地一拍御案,声音沙哑而疲惫,“都不要再吵了!”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国王。
李暠疲惫地揉着额角,看着儿子那副倔强不屈、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心中又是气恼又是无奈。他知道李歆有野心,有血性,但这份野心和血性在此刻,却显得如此危险和不顾后果。
“歆儿,”李暠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一些,“你的心思,为父明白。但军国大事,非同儿戏,需权衡利弊,从长计议。与北凉结盟,风险太大……”
“父王!”李歆急道,“难道投降风险就不大吗?那是自毁长城!”
“此事容后再议!”李暠不愿再在朝堂上继续这无谓的争执,强行结束了话题,“今日暂且散朝!诸卿回去,都好好想想,如何才能对我西凉最为有利!”
说罢,他不再看任何人,起身拂袖而去,留下满殿神色各异的大臣。
李歆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拳头紧紧攥起,指甲几乎掐进肉里,眼中充满了不甘、愤怒,以及一丝……被轻视的怨恨。他觉得自己看到了唯一的生路,却被这些怯懦的老朽和优柔寡断的父亲所阻挠。
“殿下……”赵令胜和张体顺围拢过来。
李歆眼神阴鸷,低声道:“他们不懂……他们都不懂……西凉不能亡在我手里!绝不能!”一个更加大胆,甚至危险的念头,开始在他心中疯狂滋长。
而这一切,都被殿角阴影处,一位始终沉默不语的北凉秘密使者,看在眼里。他的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的笑容。浑水,才好摸鱼。西凉太子越是激进,对他们北凉,就越发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