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死寂。
空气中只剩下算盘被下注官轻轻拨动的声音,清脆,却又刺耳。
工作人员通过机械翻牌显示赔率的大看板上1:30的赔率数字猩红如血。
五万块。
变成了一百五十万。
这笔钱,甚至还不包括他与周慕白的私人对赌。
周慕白的脸在一瞬间褪去了所有血色,变得和墙壁一样惨白,嘴唇微微哆嗦,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旁边的江二眼,额角沁出的冷汗已经顺着鬓角滑落,他嘴里反复念叨着同一句话。
“不可能……这不合常理……”
“这不符合常识。
王江没有看他们。
下注官才殷情的送来二个装满现金的手提箱。
他伸出手,将那二个手提箱慢条斯理地收回到自己面前。
箱体碰撞,发出沉闷的、令人心悸的声响。
做完这一切,他才抬起眼皮,目光平静地落在周慕白身上。
“还有两场。”
这轻飘飘的四个字,让周慕白猛地一颤。
他输红了眼,理智的弦彻底崩断,脖子上青筋暴起,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再来!”
他嘶吼着,唾沫星子都喷了出来。
“下一场我押二十万!”
江二眼的身子晃了一下,这一次,他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自负与从容。
他扶着桌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死死钉在马经上。
所有热门马,所有数据漂亮的马,他全部放弃。
他的手指在那些中游马匹的名字上颤抖着划过,试图从字里行间找出那一线生机,那匹能为他挽回声誉的黑马。
最终,他的指尖停在了一个名字上。
“过江龙”。
这匹马状态正佳,最近几场表现稳步上升,更重要的是,它的骑师经验极为丰富,以稳健着称。
江二眼反复推演,将所有因素都考虑了进去。
这次,一定是十拿九稳。
另一边,王江再次开启了“天眼”。
视野之中,马场上空的气运流转清晰可见。
他看到那匹名为“过江龙”的赛马,头顶的气运光柱确实粗壮明亮,远胜周围的大部分马匹。
江二眼的选择,从相马术的角度看,毫无问题。
但它并非最强者。
王江的视线缓缓移动,最终锁定在角落里一匹安静的白马身上。
它的名字叫“踏雪”。
“踏雪”头顶的气运,如同一轮皎洁的明月,纯粹,明亮,没有任何杂质。
然而,牵着“踏雪”的那个年轻骑师,神情肉眼可见的紧张,他的双手紧紧攥着缰绳,额头全是汗。
在他自己的气运视角里,这名骑师头顶的气运晦暗不定,还夹杂着一丝丝黑气。
这种状态,必然会拖累马匹的发挥。
王江的嘴角,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他叫了下注员,把一个箱子推了出去。
“帮我买踏雪,五十万。”
一个胖子也挤了过来对下注员说:”我跟王先生,我买踏雪十万。“
那胖子的朋友,扯过胖子:“新贩子第一把火都好, 要是这次输了呢!”
胖子不怕:“我就跟王先生,我觉得他运气旺啊。”
“就跟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