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白事店的门板早已合上,隔绝了街面的喧嚣。
密室之内,唯有一盏孤灯,光线昏黄。
王江盘膝坐在蒲团上,双目紧闭。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正从他四肢百骸的深处涌起,缓缓汇聚于丹田。
这股暖流并非内力,却比任何内力都要温润,都要厚重。
它们是功德。
通过中艺商行的努力运输,大度医药的各种药品正源源不断地输送到内地,在那些看不见的地方,挽救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每一份善意,每一次拯救,都化作了这冥冥之中的力量,回馈到他身上。
“功德金光”。
它们在他的体内流淌,像初春的阳光融化冰雪,滋养着他精神的每一寸角落。
王江心念一动,摊开手掌。
准备再次炼化
一块色泽暗沉的木头静静躺在他的掌心。
“聚魂木”。
当那些无形的功德金光透过他的身体,轻轻笼罩在这块木头上时,奇妙的变化发生了。
木头表面泛起一层温润的光泽,原本暗沉的质地变得通透。
一缕极淡的檀香,从木中悠悠散出,钻入鼻腔,让人心神一清。
王江尝试着分出一缕精神力,小心翼翼地探向“聚魂木”。
以往,这个过程晦涩而艰难。
但此刻,功德金光仿佛成了最完美的催化剂。
精神力与“聚魂木”甫一接触,便瞬间交融,再无半分阻滞。
他的眉心猛地一烫。
“天眼”未经召唤,自行开启。
眼前的世界豁然洞开,呈现出截然不同的一面。
空气中,那些代表着不同运势与情绪的“气”,从未如此清晰。
红的,白的,灰的,黑的……一丝丝,一缕缕,交织缠绕,漂浮流动,不再是模糊的色块,而是有了明确的形态与纹理。
他缓缓起身,走到窗边,将厚重的窗帘掀开一道缝隙。
目光投向寂静的街道。
以往,他的望气之术,极限不过身边三米。
此刻,他的视野却轻易穿透了夜色。
三十米外,一个蜷缩在报摊角落里打盹的报童,轮廓清晰。
更清晰的,是那孩子身上缠绕的气。
一团柔和的白色气息包裹着他的身躯,那是健康的象征。
同时,一缕缕稀薄的灰色气息从他眉心散出,那是对明日生计的焦虑。
“天眼“望气”能力进阶”。
范围从三米,扩大到了三十米。
清晰度更是天壤之别,足以分辨出更细微,更复杂的情绪与健康状态。
王江放下窗帘,指尖还残留着布料粗糙的触感。
他对自己此刻的力量,有了全新的认知。
当炼化将将完成,
门被轻轻叩响。
“阿江。”
是阿彪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高兴。
王江收敛心神,打开了门。
阿彪笑嘻嘻,快步走到王江面前。
“江哥,霍家发了请柬过来。”
霍老爷子过寿。
“霍家举办了一场慈善晚宴,我们和联胜也收到了。”
他递上一张烫金的请柬,神情有些复杂。
“这份是发到家里来,专请你的。”
王江接过请柬,卡纸的质感厚重,上面用漂亮的英文花体字写着他的名字。
他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这是再次踏入港岛权力核心圈的入场券。
是那些西装革履的绅士们,对他这位“江湖客”的再一次试探,一次审视。
王江的指腹摩挲着请柬上凸起的字迹。
王江将请柬随手放在桌上,语气平静。
“我们到时去赴宴。你们准备一下。”
怎么准备?
能参加宴会是好事不假,但也是烫手的山芋。
阿力终于鼓足勇气,声音有些发颤。
“江哥,你救了霍老爷子不假,但霍老爷子在港岛,那可是真正的土皇帝。”
他的话语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敬畏。
“黑白两道,他都说得上话。”
“我们‘和联胜’,在他老人家面前,不过是个小社团。”
“连仰望,都得踮着脚尖。”
沉甸甸的纸张,似乎也压着无形的重量。
“能收到寿宴这样宴会请柬,那是天大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