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圈之外,黑暗如同一头沉默的巨兽。
朱文就站在光圈的边缘,半张脸隐在阴影里,只有嘴角那抹狰狞的笑意清晰可见。
他的手下,一把把黑沉沉的手枪正对着王江。
“你别想玩什么心思?”
朱文的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带着一种猫捉老鼠的戏谑。
王江缓缓张开双手,掌心朝向对方,示意自己没有武器。
“我不玩手段。”
他的声音很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的波澜。
朱文的枪口晃了晃,似乎对王江的镇定感到一丝不快。
王江:“你问我是哪方面的。”
他向前踏了一步,整张脸都暴露在灯光下,那是一种扭曲的、胜券在握的兴奋。
“你又是哪方面的?”
王江的目光越过朱文,落在他身后黑暗中那个模糊的人影上。
阿欣还昏迷着。
这是他此刻唯一的念头。
“哼,你说呢。”
朱文的喉咙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握枪的手指微微收紧。
“别动!”
枪的保险被打开了,那一声清脆的“咔哒”声,是这片死寂中唯一的音符。
王江的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打我黑枪的是你们吧?“
”如果我死了,地图不就也没了吗?一场未完,又来一场,图什么呢?”
“我发现你是一个奇怪的人,我才过来几天,你就由一个帮派的堂主摇身一变成为上流社会的座上宾,你升的太快了。若你还是瘪三,我们保密局随便抓你,弄死你和联胜又能说什么?也就跟叶长安一样,成为几天的话题罢了。但现在的你很棘手,只有弄死你,才能让你不妨碍我们。”
“那你为什么又改了主意?”
“一个向上这么快的人,身上肯定有秘密,一个有我秘密的人,我会榨干他的秘密再弄死他。
”那你不会有机会了。“
你看得见,不代表你反应得过来。
就在朱文的狞笑达到最顶点的那一刻。
他动了。
没有预兆,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一个念头的闪现。
“锐金术”。
数枚无形的锐利气刃,瞬间生成。
它们以远超枪械子弹的速度,撕裂了身前沉滞的空气,带起几不可闻的尖啸。
目标,朱文和她地群小弟。
朱文脸上的狞笑凝固了。
他的瞳孔在一瞬间剧烈收缩,似乎看到了什么无法理解的恐怖事物。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不管你是什么鬼眼,神眼的……”
话音未落。
几道细微的血线,骤然在那些人胸前的衬衫上绽开。
朱文难以置信地低下头。
那几个精准的小孔,正汩汩地向外冒着鲜血。
她甚至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有一种迅速流逝的冰冷。
朱文的身体晃了晃,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下去。
这些人连一合之力都没有。
手枪从他们无力的指间滑落,在水泥地上砸出一声声沉闷的巨响。
随即,身体也重重地倒了下去。
王江静静地看着那些具逐渐冰冷的尸体,胸口微微起伏。
他伸出右手,掌心向上。
一团橘红色的火焰凭空出现,安静地悬浮在他的掌心,将他冷峻的脸庞映照得忽明忽暗。
他对着朱文和他手下的尸体,轻轻一推。
火球悄无声息地飘了过去,落在尸体上,瞬间燃起熊熊大火,吞噬掉一切痕迹。
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
王江没有再看一眼。
他转身,快步走进黑暗,来到那个蜷缩在角落的身影旁。
他蹲下身,轻轻扶起昏迷的阿欣,将她打横抱起。
女孩的身体很轻,呼吸平稳。
看到她脸上和脖上的伤。
王江打出一记回春术
王江抱着她,一步步走出了这座散发着死亡与焦糊气息的厂房。
意识是一片混沌的浓雾,被一缕熟悉的樟木香气缓缓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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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欣的眼皮颤动着,费力地掀开一条缝。
映入眼帘的,是自家卧室天花板上那道熟悉的、蜿蜒的裂纹。
身体陷在柔软的被褥里,盖着的是洗晒过带着阳光味道的棉布被子。
一切都如此安稳。
她还活着。
这个念头让她陡然清醒,猛地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