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却浮现出“过阴婆”留下的那本杂学书册。
里面记载的并非全是神鬼之说,也有无数流传于乡野市井的阴损招数,是底层人挣扎求存的智慧结晶。
其中一个关于“迷魂香”的土方子,在他脑中渐渐清晰。
回到白事店的后院,王江江锁上了门。
土方子里的草药成分粗糙且效果不稳定。
但他拥有的,是超越这个时代的化学知识。
他从自己配置的药箱里,取出几瓶贴着化学分子式标签的试剂,用玻璃滴管精确地量取、混合。
乙醚、氯仿,再加上一些从特定植物中提取的生物碱。
经过反复的蒸馏与提纯,一种全新的药剂在他手中诞生。
“强效催泪混合药剂”。
无色,无味。
一旦遇热,会瞬间挥发成气体,在三秒内彻底瘫痪人的呼吸道与视觉神经,使其失去所有抵抗能力。
这是比任何刀刃都更精准的手术刀。
他将这致命的液体分装在几个特制的薄壁玻璃小瓶中,瓶身小巧,可以轻易藏于掌心。
第二天,王江在酒店的布草间,换上了一身笔挺的酒店侍应生制服。
白衬衫,黑马甲,领结打得一丝不苟。
他的前方,有一个侍应生正推来一辆堆满银质餐盖的餐车,轮子压过厚厚的地毯,发出沉闷的滚动声。
王江正准备抢上前去,
就在他推着餐车,即将拐入目标房间所在的长廊时。
这时走廊的另一头,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骚动。
一声压抑的闷哼。
重物倒地的沉闷声响。
王江的脚步顿住,缩回了拐角的墙壁后。
他的视线从墙壁边缘的装饰镜面里反射出去。
几名穿着短衫的汉子,动作干净利落,如同捕食的猎豹,瞬间放倒了两名真正的酒店侍者,并将他们拖进了杂物间。
他们的身手矫健,配合默契,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致命的效率。
王江的眼神瞬间收紧,他认出其中一个是徐业。
“保密局的特务”。
他们,竟然也盯上了这批日本人。
徐业迅速扒下侍者的制服换上,整理了一下衣领,端起托盘,朝着日本人的房门走去。
他业务能力看来很好。
他敲了敲门。
“Roo Service.”
门内没有任何回应,但几秒钟后,门锁传来轻微的转动声。
门开了一道缝。
就在那一瞬间,激战爆发。
“噗!”
一声被消音器压制到极致的枪响。
紧接着是拳头砸在肉体上的闷响,骨骼断裂的脆响,还有短促到刚出口就被掐断的惨叫。
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王江躲在拐角,后背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好险。
如果他刚才快上一步,现在被堵在门口的就是他。
他没有动,决定坐山观虎斗。
让他们这些专业的特务,去消耗那伙更专业的日本人的实力。
他冷静地退到消防通道的门后,透过门上那块小小的玻璃窗,观察着里面的战况。
他的眼神专注而冷酷,仿佛站在手术台前,观察着正在切除的病灶,精准地分析着双方的战斗力和弱点。
日本人果然是硬茬。
保密局的特务冲进去三个人,不到十秒钟,就有两个被扔了出来,一个脖子扭曲成诡异的角度,另一个胸口插着一把餐刀。
王江的瞳孔微微收缩。
日本人的格斗技巧,狠辣、简洁、招招致命,带着一种系统化的影子。
这不是日本浪人或者黑帮的打法。
这是军队,是特工的杀人术。
听说苏联人在这个时期,训练了许多日本人帮其做事。
一个念头在他的脑海里成型——这伙人,极有可能是受过“苏联克格勃”训练的精英特工。
王江心里暗骂,苏联人果然是两面三刀的。
保密局的人虽然悍不畏死,但战术素养和单兵能力,明显差了不止一截。
战斗很快就呈现出一边倒的趋势。
就在王江盘算着,该如何趁着双方两败俱伤之际入场,给他们来个“渔翁得利”时。
“叮——”
一声清脆的电梯到达声,突兀地切入了这片被压抑的厮杀声中。
电梯门缓缓打开。
一队西装革履的白种人冲了出来,他们个个身材高大,面容冷峻,手里拿着枪,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他们的目标,同样是那间已经变成屠宰场的套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