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叔旁边,是社团的二路元帅和白纸扇,一个武,一个文,皆是社团的顶梁柱。
再往下,便是和联胜十一个堂口的堂主。
除了本该属于二堂和十三堂的两个位置空着,其余座位都已坐满。
这些人,无一不是从刀光剑影里滚出来的凶神恶煞之辈。
此刻,他们的目光都带着审视与敌意,毫不掩饰地落在刚刚踏入的王江身上。
其中两道目光,尤为炽烈,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一道来自四堂堂主,肥婆兰。
她是十三堂中唯一的女堂主,体态丰腴,穿着一件金光闪闪的丝绸上衣,手指上戴满了翡翠和钻戒。
她看着王江的眼神,充满了怨毒。
王江废掉的那个沙皮虽不是帮中人,属于外围,但也是她手下最得力的一条狗,专门替她处理所有见不得光的脏活。
断了沙皮,等于断了她一条臂膀。
另一道充满杀意的目光,则来自五堂堂主,炮仗李。
他身材精瘦,眼角有一道浅浅的疤,整个人透着一股火药味,似乎随时都会炸开。
他跟二堂堂主叶长安关系莫逆,此刻恨不得用眼神把王江千刀万剐。
面对这几乎要将人压垮的阵仗,王江的脸上却看不到丝毫的紧张。
他平静地扫视一圈,目光在肥婆兰和炮仗李的脸上一掠而过,没有半分停留。
然后,他精准地找到了那张写着“十三堂”名牌的空位,施施然走了过去。
拉开椅子,坐下。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他甚至还自己动手,拎起桌上的紫砂茶壶,给自己面前的骨瓷茶杯倒了一杯澄黄的普洱。
茶水注入杯中,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死寂的包厢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氤氲的热气。
这份从容不迫,这份闲庭信步的气度,让在场所有横行霸道惯了的堂主们,都是一愣。
这小子,是真不怕死,还是脑子有问题?
龙头跛豪坤依然沉默着,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
他身边的黎叔,缓缓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人齐了。”
黎叔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压下了所有人心中浮起的杂念。
“我们今天开堂口,主要是议一议二堂堂主叶长安被杀一事。”
他的目光转向王江,镜片后的双眼微微眯起。
“王江,有人告你,说二堂的叶长安和疯狗黄,是你杀的?”
唰。
一瞬间,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王江身上。
这一次,目光里不再仅仅是敌意和审视,更增添了几分看好戏的残酷与期待。
空气的流动似乎都停止了,每一粒尘埃都悬停在灼热的灯光下。
王江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
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微的“嗒”。
“不是。”
两个字。
清晰,干脆,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拖泥带水。
这两个字仿佛一道惊雷,在死寂的包厢内炸响,让整个房间瞬间哗然。
“操!”
五堂堂主炮仗李猛地一拍桌子,霍然站起。
桌上的杯碟被震得跳了一下,茶水四溅。
“王江!你他妈的,敢做不敢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