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江的瞳孔骤然收缩。
“天眼”在这一刻自行激发,眼前的景象变得更加清晰。
那黑气仿佛拥有生命,正贪婪地,一分一毫地侵蚀着福伯本就微弱的生气。
作为一名顶级的现代外科医生,他的大脑在疯狂嘶吼着“不可能”。
坏疽,栓塞,组织坏死……他见过无数种恐怖的病变,但没有一种是眼前这个样子。
他伸出手指,小心地触碰了一下那片被黑气缠绕的皮肤。
一股阴寒刺骨的冷意,瞬间从指尖传来,直钻心底。
那不是体温过低造成的冰冷,而是一种主动的,带着恶意的阴寒。
王江立刻收回了手。
这不是医学问题。
是“脏东西”。
刹那间,王江身上那股伪装出来的慵懒与不羁,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令人心悸的冰冷杀意。
他缓缓站起身,眼神如刀锋,扫过周围惊惧的人群。
“走阴婆。”
他一字一顿,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鬼老三被抓。
福伯当街遭劫。
还有这非自然的阴损手段……
所有线索在脑中瞬间串联。
那老妖婆,过线了。
“阿彪!”
“在,江哥!”
“送去医馆,别去医院!”王江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西医治不了这个!”
……
王记医药铺的后堂,空气里弥漫着草药与消毒水混合的奇特味道。
福伯躺在简陋的病床上,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面色愈发灰败。
拨毒,光他布置的回春阵法明显不够。
王江站在床边,看着老人备受折磨的样子,胸中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
福伯是看着原主长大的老仆,更是他来到这个陌生时代后,感受到的为数不多的温暖。
动一个无辜的老人。
这不仅是在挑战他作为一名医生的底线。
更是在对他,对十三堂,最直接,最恶毒的挑衅。
王江的拳头攥得死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根根发白。
良久,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怒火,恢复了外科医生般的绝对冷静。
他转过身,看向一脸焦急与愤恨的阿彪。
“把今天发生的所有事,一字不漏地告诉我。”
“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
阿彪点了点头,立刻将自己和其他伙计盯着走阴婆的事说了一遍。
又恨恨的说,有人来捣乱,手段特别的下作。
阿彪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金刚杵来。
“被阳记的伙计上回偷了去,现在托他的亲戚在地摊上卖呢,我看见了,给收回来了,江哥。”
露出一件造型古朴的法器。
“金刚杵。”
王江听到这三个字,眼中精光一闪。
他的目光落在那支泛着黄铜光泽的金刚杵上,一个大胆的去晦法阵,开始在他脑中迅速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