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攻他左腿(2 / 2)

混乱中,不知道是谁从旁边狠狠踹了他一脚。

王江只觉得小腿一阵剧痛,整个人踉跄着差点跪倒在地。

钻心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这他妈的,就是黑社会。

没有道义,没有热血,只有最原始、最野蛮的暴力。

为了那几十块钱的安家费,就要把命丢在这里。

真他妈的不值。

街灯昏黄,将一人的影子拖拽得忽长忽短,如同鬼魅。

黄江帮中有一人拎着一把军剌,把十来个手持水喉筒、开山刀的精壮汉子打得退无可退。

那人太过勇猛。

太能打。

和联胜这边明显节节败退,气氛压抑得让人胸口发闷。

人群中,很快有人认出了对方的底细,压低了声音,话语里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颤抖。

“他们……他们怎么敢这么嚣张?”

“你看那边,那个领头的,不是黄江帮的,他是是九龙城寨的郭拼命啊。”

顺着那人颤抖的手指望去,

那个闷头打人的那个,他身材不高,但异常敦实,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军装,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幽冷的光。

他只是站在那里,什么也不做,一股无形的煞气就扑面而来,让周围的喧嚣都矮了三分。

“郭盼成……”

“听说是从北边跑路过来的国军团长,手上沾过不少血的。”

“这人是个滚刀肉,在城寨里都能打出一片天,黄江帮竟然把他请动了。”

议论声如同蚊蚋,嗡嗡作响,钻进和联胜众人的耳朵里,让本就惨白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陈虎一张脸涨得通红,胸膛剧烈起伏,指着对面破口大骂。

“你们搞鬼!真不地道!”

黄江帮那边,一个穿着花衬衫,梳着油头,满脸横肉的男人走了出来,他叫赵勇杰,是黄江帮帮主的头马。

赵勇杰掏了掏耳朵,脸上挂着轻蔑的笑。

“打杀了你就是王道,和联胜该倒了!”

他嚣张地环视一圈,目光落在王江身上,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挑衅。

“一个开白事店的医生仔,也敢学人当堂主?”

“哈哈哈哈!”

黄江帮的人发出一阵哄堂大笑,笑声刺耳。

陈虎气得浑身发抖,握着刀的手背青筋暴起,就要往前冲。

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那只手很稳,指节修长,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

是王江。

王江才替阿彪裹了伤。

陈虎回头,看到王江沾着血的脸。

那张脸上没有愤怒,没有恐惧,甚至没有丝毫的紧张。

他的眼神深邃,正静静地打量着对面的每一个人,那副神情,不像是在看一群凶神恶煞的古惑仔,倒像是在审视手术台上等待解剖的标本。

王江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个沉默的军官,郭盼成身上。

“天眼”。

他的视野瞬间发生了变化。

周围昏黄的灯光与嘈杂的人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另一重截然不同的景象。

每个人的身上都萦绕着一层淡淡的气,有白,有灰,有黑,代表着他们各自的气运与健康状况。

赵勇杰身上的气驳杂不堪,黑灰中夹杂着病态的黄,那是酒色过度、内里亏空的征兆。

而那个郭盼成,则完全不同。

一股浓郁到几乎化为实质的血色煞气,如同狼烟般从他头顶冲天而起,凝而不散。

那煞气之中,仿佛能看到无数扭曲挣扎的虚影,听到战场上凄厉的嘶吼。

这是真正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人。

王江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的视线顺着那股血煞之气往下,落在了郭盼成的腿上。

左腿。

在“天眼”的视野里,郭盼成全身的气血都流转顺畅,唯独在左边膝盖的位置,那股血煞之气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凝滞点。

一团暗沉的、几乎发黑的死气盘踞在那里,如同附骨之疽,不断侵蚀着周围的生机。

旧伤。

而且是伤及了骨髓,留下了病根的旧伤。

王江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至少三种可能导致这种状况的骨科病症。

他嘴唇微动,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左膝关节创伤性关节炎,伴有骨质增生,每逢阴雨天,当如万蚁噬骨。”

”虎爷,攻他的左腿!“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嘈杂的对峙现场。

对面的哄笑声戛然而止。

赵勇杰脸上的嘲讽僵住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王江身上,充满了错愕与不解。

他说什么?

只有郭盼成,那双一直古井无波的眼睛里,第一次爆射出一道骇人的精光。

他抄在兜里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

”我说,攻他左腿。还有他左手也有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