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贞心中瞬间掠过诸多念头，有失望，有叹息，也有一丝了然。
她沉吟片刻，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带她过来吧。”无论怎样，总该有个了结。
“是。”小青应声退下，不多时，便引着一位身着华服、容貌娇美却眉宇间带着一丝忐忑的女子走了进来，正是柳如雪。
柳如雪一进入偏殿，目光立刻锁定了端坐主位的白素贞。
她眼圈微微一红，快走几步，来到阶前，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俯身拜下，声音带着明显的哽咽：
“不肖弟子柳如雪……拜见师尊！！”
白素贞静静地看着跪在被其离去时的决绝所取代。
她心中轻叹，语气带着疏离：
“起身吧。你我师徒之缘，早在一年前你离去时，便已尽了。如今，不必再称我为师尊。”
柳如雪听到这冰冷的话语，猛地抬起头，瞳孔骤然收缩，脸上血色瞬间褪去！
她想过师尊可能会责怪、会考验，却万万没想到会是如此彻底的否定！
她当初之所以离开，一方面是迫于父亲压力，另一方面，则是认为星君不知去向，仙宫前途渺茫，她对仙宫也不看好。
她再次重重叩首，声音带着绝望的哀求：
“师尊！弟子深知罪孽深重！当初……当初是家父以死相逼，弟子一时糊涂，才……才做出那等背弃师门之举！”
“弟子如今追悔莫及！弟子不敢奢求重列师尊门墙，只求……只求能留在仙宫，哪怕作为一名最普通的杂役弟子，扫地挑水，也心甘情愿，只求能报答仙宫昔日授业之恩！”
这番话听起来情真意切，姿态放得极低。
然而，一旁侍立的小青却忍不住暗暗翻了个白眼，心中腹诽：
“哼，说得比唱得好听！还不是见风使舵，看仙宫又起来了才巴巴地跑回来？当初在仙宫时，仗着是姐姐的亲传弟子，眼睛都快长到头顶上了。”
“对其他师兄师姐爱搭不理，修炼资源挑三拣四，一身大小姐脾气！现在装什么可怜悔过？骗鬼呢！”她对柳如雪的做派向来不喜，此刻更是觉得虚伪至极。
白素贞将柳如雪的恳求与小青的不屑都看在眼里，她神色未有丝毫动摇，依旧是那般平静：
“缘起则聚，缘灭则散。你既已做出选择，便需承担后果。你与仙宫之缘，已然断绝，强求无益。回去吧，安于你现有的生活，勿再生妄念。”
这话如同最终判决，彻底击碎了柳如雪最后的希望。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上方那张熟悉而又无比陌生的容颜，曾经那个温和甚至有些纵容她的师尊，如今竟如此绝情！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瞥向旁边的小青，恰好捕捉到对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幸灾乐祸与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