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晨光透过窗纸,温柔地漫进屋内。
黑瞎子先醒的,人还没完全清醒,就先感觉到怀里沉甸甸的温度和规律的心跳。
他愣了一瞬,随即昨晚的记忆回笼,嘴角控制不住地扬起一个巨大的弧度,墨镜还搁在枕边,他眯着眼,适应着光线,低头去看怀里的人。
抱着瞎子的人自己跑到瞎子怀里了。
张麒麟还睡着,呼吸清浅,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平日里冷硬的轮廓在睡梦中显得格外柔和,甚至有点乖顺。
比他清醒的时候讨喜多了。
张麒麟的一只手还搭在瞎子腰上,保持着昨晚搂抱的姿势。
他的福晋啊。
瞎子看得心头软成一滩水,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惊扰了这份安宁。
他小心翼翼地,用目光细细描摹着哑巴的眉眼、鼻梁、嘴唇,像是要把这难得一见的景象刻进脑子里。
正看得入神,怀里的人眼睫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眸子初时还带着点刚醒的迷蒙,水润润的,对上瞎子近在咫尺的带着傻笑的脸时,迷蒙迅速褪去,恢复了平日的清亮,但并没有移开视线。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对视着,谁也没说话。
空气里漂浮着细小的尘埃,在阳光里打着旋儿。
半晌,张麒麟似乎才意识到自己还搂着人,搭在瞎子腰上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却没有立刻收回。
瞎子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带着点痞气和显而易见的得意,他压低声音,用刚睡醒还有些沙哑的嗓子问:“早啊,张先生。搂得还舒服吗?”
张麒麟没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但耳根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泛起一层薄红。
瞎子看得心痒,忍不住想再逗逗他,刚想开口,就听见院子里传来终极球故意放大的“咳嗽”声,还伴随着它在茶杯沿口滚来滚去的细微动静。
“咳!咳咳!天亮了天亮了!太阳晒屁股了!某些人注意点影响啊!这院子里还有人呢,还有球呢!”
古楼捂住终极的嘴巴,叹气,给它灌满了茶水,泡进去。
别人是电灯泡,你是什么,终极搅屎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