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干活的都很开心,这好日子是他的了。
马蹄踏起干燥的尘土,风声在耳边呼啸。
肌肉记忆被唤醒,身体在鞍桥上起伏,与骏马的节奏完美契合。
一张张平日里或严肃或精明的老脸,此刻都笑成了盛开的牡丹花。
“哈哈哈!舒坦!”一个老张放声大笑,声音在旷野上传得老远。
白天,他们在葡萄沟里穿梭,甜掉牙的无核白、马奶子可劲儿造,老张们个个吃得手指黏糊糊,嘴角挂糖霜。
偷偷擦干净。
古楼则对维吾尔族老乡晾晒葡萄的独特“晾房”产生了浓厚兴趣,木质结构对木质结构,她绕着晾房转圈。
早上吃刚出炉的烤包子,皮色金黄酥脆,鼓囊囊地冒着热气,浓郁的羊肉洋葱馅儿香能飘出二里地。
老张们眼冒绿光,他们全要了。
摊主刚揭开馕坑盖,十几只手就闪电般探出。
一点都不怕烫。
“我的!”“这个鼓!”“那个焦边儿好!”
摊主目瞪口呆地看着一群气势汹汹的年轻人,眨眼间把他一坑包子扫荡一空。
古楼在旁边给他们付钱。
让他们吃个高兴。
新疆的羊肉和牛肉确实好吃啊,跟西藏养的不一样。
老张们捧着热乎乎的烤包子,烫得嘶嘶哈哈也舍不得放下,一口咬下去,滚烫的肉汁飙出来也顾不上擦,满足得直哼哼。
说真的,比南北方的日子都好。
还能给他们支援呢。
在外面遇到牧民的时候,他们也会在牧民的盛情邀请下,吃一整只刚煮好、热气腾腾、撒着粗盐和孜然的手抓羊,香的很。
他们直接上手!
撕扯下大块连骨带肉、肥瘦相间的羊肉,蘸点盐,塞进嘴里大嚼。
油脂往下淌,腮帮子鼓得像仓鼠,彼此间还得意地展示谁啃的骨头更干净。
牧民大哥看得哈哈大笑,竖起大拇指:“亚克西!朋友!胃口好!”
老张们含糊不清地回应:“亚克西!亚克西!”
手里还不断的给古楼投喂。
古楼轻笑,还是个孩子呢。
牧民特别的热情好客,喜欢给老张们倒酒。
自酿的马奶酒,度数不高,但后劲绵长,带着独特的发酵酸香。
老张们起初小口啜饮,互相夸赞风味独特。
几碗下肚,气氛就变了。
就开始了热闹的划拳,还有的人用张家古语唱跑调的歌谣,争论当年谁在哪个斗里更勇猛。
嗯,是一群喝高了的老张。
古楼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在晚风中惬意摇晃。
后来一瓶冰镇乌苏下肚,老张还说:“不错!”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第二天日上三竿,这位老张还裹着毯子在毡房里挺尸,任谁叫都哼哼唧唧不起来,成了老伙计们一路的笑柄。
倒是古楼千杯不醉啊,看得牧民大哥竖起大拇指。
这就是英雄啊。
大乌苏当水喝。
傍晚,围着篝火。
老张们喝着牧民自酿的马奶酒,听着冬不拉悠扬的琴声,看着星空低垂仿佛触手可及。
惬意的很,这次就不喝大乌苏了。
“这日子,”一个老张感慨,“以前在族里,光琢磨怎么活得久、怎么斗了,哪想过还能这么过?”
“可不是,”另一个老张灌了口马奶酒,满足地叹气。
偶尔,也会有老张想起还在西藏受苦的族长。
“不知道小族长今天又被政委塞了多少活儿?”
一个老张啃着羊腿,语气里带着点幸灾乐祸的同情。
“族长就是缺少经验!让他多体验体验,省得一天到晚傻乎乎的。咱们玩咱们的!”
正说着,一个老张手腕上特制的、用于家族紧急联络的微型青铜铃铛,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发出一丝只有张家人能感知的微弱音波。
老张低头瞥了一眼,铃铛上浮现出几个极小的古篆字,像是某种加密信息。
他嘴角一抽,迅速把信息抹掉,若无其事地继续啃羊腿。
古楼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丝波动,发出一个带着点八卦意味的疑问音节:“嗯?”
老张摆摆手,含糊道:“没事没事,小族长那边例行汇报,说一切正常,让我们玩得开心点,不用惦记。”
其实是小族长在哭诉政委又给他加了三大摞文件,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救他……
古楼似乎嗯了一声,也不知信没信,但很快又被篝火旁飘来的烤肉香吸引,继续吃。
张麒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