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回忆着上师说的话,几十年前那个被抱来康巴落、沉默安静得不像话的小娃娃的模样。
已经一百多岁了。
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和憋不住的笑意。
他们的小哥,居然在教人画自己小时候的胖脸蛋!!
“噗…”胖子一个没忍住,赶紧捂住嘴,肩膀抖得像筛糠。吴邪也忍俊不禁,嘴角疯狂上扬。
张起灵完全无视了身后的动静,他的世界仿佛只剩下了那幅画和正在画的老喇嘛。
他专注地看着老喇嘛的笔尖,看着那空白处逐渐被勾勒出一个小小的、圆润的孩童轮廓,被画中的白玛温柔地环抱在臂弯里。
接着,老喇嘛又在白玛垂落的手边,开始描绘一个高大些的、属于现在的张起灵的侧影。
一只修长的手正小心翼翼地、带着无比的珍重,去触碰画中母亲的手指尖。
经堂里安静下来,只剩下画笔落在布帛上的细微声响,以及众人放轻的呼吸声。
酥油灯的光芒跳跃着,将画像上白玛的微笑映衬得更加温暖慈祥。
小麒麟静静地看着,看着画面上过去的自己依偎在阿妈怀里,看着现在的自己终于能触碰到阿妈的指尖。
一种前所未有的圆满感,沉甸甸地填满了那颗历经沧桑的心。
他在心中无声地低语,:
白玛阿妈,你看,小官过的很好。
小官有朋友,他们待小官很好。
胖子总塞吃的,但小官不胖。
吴邪,很好。
族人们也都在。
小官现在很好,很好。
阿妈也要好好的,乖乖的,等小官。
下辈子,我们还要在一起。这次,小官一定一定紧紧拉住阿妈的手,再也不松开了。
阿妈,要等我。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心中滚烫的誓言,画像上,白玛唇角那抹温柔的笑意,在摇曳的灯火下,似乎更深、更真切了。
那眼神,跨越了生死与画布的界限。
“好。” 一声极轻极轻的回应,仿佛直接响在张起灵的脑海深处,又仿佛只是灯火跳跃的幻听。
张起灵的身体几不可察地一震,他凝视着画像上母亲的眼睛,那里面盛满了理解和永恒的约定。
他缓缓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唇角却勾起一个近乎纯粹安心的弧度。
他就这样静静地站着,像一尊终于寻到归处的玉像,在母亲目光的守护下,在伙伴们无声的陪伴中,第一次彻底卸下了肩头千年的重负。
老喇嘛画完了最后一笔,长长舒了口气,一回头,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布满皱纹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个释然而欣慰的笑容,悄悄退到了一旁。
吴邪看着张起灵安宁的闭目养神的姿态,轻轻拉了拉胖子的衣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胖子心领神会,蹑手蹑脚地找了个蒲团坐下,从背包里摸出压缩饼干,小口小口地啃着,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惊扰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宁静。
经堂里,酥油灯静静地燃烧着,温暖的光晕笼罩着画像上相依的母子,也笼罩着画像下终于寻得片刻心灵归处的小麒麟。
风雪被隔绝在门外,这里只有跨越时空的母爱,和喧嚣人间里,一份笨拙却无比坚实的守护。
小官想妈妈了,妈妈也想小官了。
此情此景永世不忘。
【817小官出门了,今天是小官收礼物的日子。稻米节快乐,读者宝宝们,接到小官了没,带回家藏起来给他喂的胖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