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乎乎的小麒麟在冰雪消融的日子里，第一次见到母亲的样子。
白玛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孩子。
小麒麟歪着脑袋，很快摆正了自己他一步步上前。
摸着白玛的手，是冰的。
他的母亲安静的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不会说话，也不会动。
老喇嘛就看见闹腾的小官一下子安静下来。
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安静的退出去，给白玛和她的孩子留下时间。
小官，你的母亲等你好久了。
小麒麟的肩膀轻轻的起伏，圆圆的脸靠在白玛的手边，明明是冰冷的气息，他却感受到了温暖。
好像回到了白玛的肚子里。
古楼：。。。。。
她的温暖气息包裹着这对母子。
有我在，你们做个好梦。
圆圆的小官最后蜷缩在白玛身边，母子在梦里相遇，做了最后的告别。
酥油灯暖黄色，白玛的脸庞柔和，仿佛跟生前一样。
这是一个干净柔软的女子。
她抱着小官哼唱藏族童谣，细细密密的叮嘱。
小官眨巴水润的眼眸，竭尽全力不合眼，他怕白玛消失了。
白玛的话他牢牢记住，他的手描摹着母亲的轮廓，他有跟白玛一样的眼睛。
难怪老喇嘛一眼就认出他了。
可是梦总是会醒的。
人总是要走的。
小麒麟睁开眼睛，他不知道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
老喇嘛在门口进不去，他对着古楼的地方行礼。
这是小官的福气。
屋里，小麒麟托着母亲的手贴近自己的脸。
“阿妈，我是小官。”
他知道那不是幻觉，乌黑的头发遮住了眼睛，留下了紧抿的唇。
泪珠滑落，掉到了白玛的心里。
孩子，别哭，阿妈会一直保护你。
小麒麟发不出声音，一瞬间莫大的悲伤淹没了他。
他的情绪爆发，呜咽出声。
古楼一直都在旁边，她在用她的精神体陪他。
张家人一生都在感受痛苦，接受痛苦，消化痛苦，所以他们才羡慕向往美好的人和生活。
因为他们的生活一潭死水。
就这样又持续了好几天。
可是这种事情古楼帮不上忙。
只能小麒麟自己想通。
而她只能陪伴他，摸摸毛，吓不着。
慢慢的，小麒麟逐渐接受了白玛离开的事实。
当时间到了的时候，古楼伸手包裹住小官，“我在。”
小张们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古楼，也没有说话。
然后杀日本人更凶了。
我们杀多点，古楼就会高兴了。
日本人：。。。。
你们清高，你们了不起。
拿我们的命哄人高兴。
小张们：。。。。
没错那又怎样。
我们还觉得你们死的晦气呢。
古楼带着小张们到处溜达，找失散的没有靠山的小张。
有族群的不用担心，有老张在呢。
这些失散的小张，他们也跟小麒麟一样，很辛苦。
死了都没人知道。
无人知晓他们的存在，就这么消失了。
古楼见过太多消失的人。
战争这种事情啊，死人太快了。
张家人该死的责任感。
当年北方战场，死了太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