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寸。
双膝触地。
我认罪。
全场寂静无声。法官看了陈砚舟一眼,转身宣布退庭。法警上前重新加固束缚带,赵德利低着头,不再反抗。
沈君瑶收起战术笔,摘下手套,走到陈砚舟身边站定。唐绾低头看着相机屏幕,最后一张照片自动保存,她嘴角微微牵动。余昭昭轻轻捏紧香囊的残末,仰望着天空,眼眶微红却带着笑意。宋小满将证物袋收好,利落地将刀收回腰鞘。阿阮捧着铜铃铛,手指轻抚背面刻着的字迹:真心者,不独行。
她轻声说:妈妈,我们赢了。
陈砚舟站在原地,保温箱的盖子缓缓合拢。他一动不动,沉默地望着赵德利低垂的后脑勺。
远处的警笛声仍在回响,囚车停在法院广场中央。赵德利被两名法警架着走向囚车,经过陈砚舟身边时,忽然停顿了一下。
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吗?他抬起头,嘴角扯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保护伞不止一个人。
沈君瑶立即上前,却被他抢先开口。
我说的是实话。赵德利紧盯着陈砚舟,你父亲当年就明白,有些人是动不了的。你以为你是靠厨艺取胜的?你不过是个传声筒。
陈砚舟纹丝不动。
赵德利被推上囚车,车门关上前,他又回头看了一眼。
等到你的锅贴再也炸不出光芒的那天,看你还能不能让全世界倾听你的声音。
车门地关紧。
引擎启动。
陈砚舟抬手轻抚保温箱角落的小布袋。里面还剩下三颗母亲留下的陈皮丹。他没有取出,只是轻轻按了按。
囚车缓缓驶离,轮胎在地面留下两道深色的痕迹。
广场上的人群渐渐散去,有人拍照留念,有人低声讨论,有人默默鞠躬致意。唐绾将相机收进包里,余昭昭靠在旗杆边平复呼吸,宋小满仔细检查着刀具的顺序,阿阮抱着铃铛在原地轻盈地转了个圈。
沈君瑶望向陈砚舟。
接下来怎么办?
陈砚舟注视着远去的囚车,忽然弯下腰,从地上拾起一片碎瓷。
那是锅贴炸裂后留下的残片,边缘焦黑,中间嵌着半个字。
他将它紧紧攥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