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赵德利站在警报按钮前,手悬在半空。他回头看了眼那盅汤,汤面平静,但底下似乎还有什么在沉淀。
他弯腰凑近,想要看个仔细。
突然,录音笔再次响起。
这次不是指令,而是一段对话:
钱多多,账做完了吗?
做完了,赵哥。
记住,别留痕迹。
明白。可万一……
没有万一。陈家那两口子不听话,车刹换了就行。
赵德利猛地后退,脊背撞在墙上。
他死死盯着那盅汤,仿佛看到了三年前亲手签下的死亡令。
电梯的一声响起。
唐绾走进去,门缓缓合拢。
十七楼,办公室门被推开,两名安保冲进来。他们看见赵德利独自站在桌边,脸色苍白,手里攥着一份被浸湿的文件。
赵市长!您没事吧?
赵德利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将文件放进抽屉,锁好。
他坐回椅子,拿起电话。
通知财务,立即冻结所有海外账户。
联系律师团,准备应急方案。
另外……查一下今天所有进出大楼的送餐记录。
挂掉电话,他抬头望向窗外。
城市灯火通明,远处一栋小楼的厨房窗口还亮着温暖的灯光。
他知道是谁在那里。
他摘下眼镜,仔细擦拭镜片,重新戴上时,目光已经恢复了冷静。
这不是结束。
这只是开始。
而此时,那栋小楼里,陈砚舟正将炒勺挂在钩子上。他看了眼手机,收到一条简讯:
【证据已接收。沈君瑶。】
他没有回复,只是拿起抹布,开始擦拭灶台。
水龙头哗哗作响,水流冲过不锈钢台面,带走了最后一丝油渍。
他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
十一点五十九分。
新的一天即将来临。
他忽然想起什么,从柜子里取出一个新的冬瓜,放进水槽。
菜刀落下的瞬间,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是唐绾发来的消息:
他听了录音,看了汤,也看到了合同。
但他没有动作。
陈砚舟停下切菜的动作。
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赵德利没有逃跑,说明他还要负隅顽抗。
那就继续煮。
他将冬瓜切成均匀的块状,投入锅中。
火苗地一声窜起。
锅里的水开始泛起细密的气泡。
汤还未好,但独特的香气已经开始在厨房里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