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眼，望向餐馆方向。招牌还在，两个字亮着，像是没人关灯。
他转身往回走。
脚步比来时稳健。
巷子中间，一只麻雀扑棱飞起，撞翻了谁家晾在外面的竹筛。米粒洒了一地，如同散落的棋子。
快到店门口时，他摸了摸手腕上的银汤勺。凉的。
推门前，他停顿了一下。
里面很安静，没有人说话。沈君瑶正蹲在地上收拾调料瓶，唐绾拿着抹布擦拭地面，余昭昭把灯牌收进了包里，宋小满用新布条缠住刀鞘边缘，阿阮坐在小凳上，轻轻摇着手里的铜铃。
铃声很轻，一下，又一下。
陈砚舟推门进去，谁都没有抬头。
他走到灶台前，打开火。蓝色火苗跃起，轻舔着锅底。
今天中午，他说，做辣味镇魂汤。
没有人应声。
他开始清洗锅具，水流哗哗作响。
阿阮忽然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把铜铃放在灶台边沿。
下次别让它进油锅。她说。
陈砚舟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唐绾这时开口：我......我不是故意拉扯她围裙的。
沈君瑶抬起头：我知道。
余昭昭小声说：灯牌放得太近了，我不该那么做。
宋小满咬着嘴唇：刀鞘是我没放好。
屋里安静了几秒。
陈砚舟调小火力，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五个小碗，一字排开摆在操作台上。
想帮忙的，他说，现在开始洗菜。不想帮忙的，出门右转。
五个人都站着没动。
他又加了一句：围裙只有一条，但锅，足够大。
沈君瑶站起身，重新系上围裙。这次她打了个活结，松松的，一拽就开。
唐绾把相机摘下来，挂到椅背上。
余昭昭挽起袖子：我来切葱。
宋小满取下刀鞘，将柳叶刀轻轻放在案板上。
阿阮拿起一颗土豆，剥皮刀在指尖转了个圈。
陈砚舟点火，倒油，姜片下锅爆香。
香气慢慢升腾起来，夹杂着一点焦味，一点辣意，还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他摸了摸胸前的口袋。
那张染血的饺子皮还在。
风从门缝钻进来，轻轻掀起门帘。
招牌外，二字微微颤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