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舟蹲下身，从一堆碎瓷中捡起最大那块。断裂处参差不齐，但釉面光滑，底胎泛青，带着老窑特有的火石红。
系统提示：材质比对完成——出自味耕堂老窑。
他站起来，把瓷片举高：你砸的不是我的锅，是你偷不走的根。
乔振海捂着手，脸色铁青：你少在这儿装清高！你以为你是谁？一个破店的小老板，也配谈传承？
我不配。陈砚舟平静地说，但这块瓷配。
他将瓷片转向灯光，血迹顺着裂缝流淌，在光影交错中，竟映出四个扭曲却熟悉的字——厨德为先。
正是乔振海办公室挂的那幅书法的倒影。
大厅死寂。
有人开始拍照，有人低声议论，评委们交头接耳，媒体镜头全对准了乔振海。
他嘴唇哆嗦，指着陈砚舟：你......你这是妖术！
不是妖术。唐绾走上前，重新系好衣领，举起相机，是证据。
她按下快门，闪光灯亮起的一瞬，乔振海踉跄后退，被随从扶住胳膊。
他咬牙低吼，马上撤！
一群人狼狈离场，留下满地狼藉。
阿阮走到陈砚舟身边，铜铃铛收进裙袋，悄悄点头：舆情已经反转，热搜第三，标题是伪君子乔振海，盗用祖传工艺还反咬一口
陈砚舟没有回应，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瓷片。血迹干了大半，但那四个字还在光里浮动。
他轻轻把它塞进围裙口袋，动作像在收一件遗物。
宋小满走过来，柳叶刀归鞘，站在厨房门口扫了眼地面：这刀，以后只切食材。
许铮依旧守在门边，机械臂微调角度，盯着门外街道。一辆黑色轿车刚拐过街角，尾灯一闪而灭。
陈砚舟走向灶台，揭开蒸笼。白气涌出，扑在脸上。
锅里的粥还在冒泡，桂花香混着米香，缓缓散开。
他拿起勺子搅了搅，忽然说：西郊仓那边，还没动静？
许铮摇头：按阿阮的情报，铅块今晚转运，时间快了。
那就等。陈砚舟把勺子搁在锅沿，他们既然敢动老窑的东西，就不会只砸一只碗。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引擎轰鸣。
一辆改装皮卡冲进巷口，车门打开，王虎跳下车，左脸火焰纹身在路灯下像活过来一般。他手里拎着一把剁骨刀，刀尖拖地，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陈砚舟！他吼得整个街区都听得见，你毁我厨房，现在轮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