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
话未说完,他竟一把撕开了自己的衬衫。
胸口皮肤上,赫然纹着四个字:厨德为先。
可此刻,那纹路的边缘开始不正常地发红、渗血。并非皮肤破裂,而是纹身颜料下的某些东西仿佛被激活了,微微蠕动,却又被体内一股突如其来的灼热气息压制、绞杀。血珠顺着纹身的笔画渗出,滴落在昂贵的西装上,洇开暗红的痕迹。
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惊呼,下意识地后退。
两个假质检员扔下记录仪,扭头就跑。
乔振海跪倒在地,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呼吸。
陈砚舟蹲下身,离他半臂距离,声音平静却清晰:“你夺我祖产,害我父母,两次栽赃,一次油,一次虫。”他指了指那渗血的纹身,“现在你该明白了——有些字,纹在皮上,不如刻进骨子里。”
乔振海想破口大骂,却只能呕出一口发黑的淤血。
那血落在地上,竟隐约凝成一个残缺的“伪”字形状。
陈砚舟站起身,目光掠过门口蜷缩的钱多多,并未停留。
他走回灶边,捡起一块碎瓷片——和昨天泼汤时砸碎的那只碗的碎片正好能拼合。
他用布仔细擦净,放进了灶台下一个小小的暗格里。
“每一道裂痕,都是时间留下的证词。”他低声说。
然后坐回炉前的小凳上,添了一根柴。
火光跳跃了一下,映亮他腕间那柄安静的银勺。
外面,汽车引擎声仓促远去,巷子重归寂静。
钱多多瘫坐在角落,手里紧紧攥着掉落的记录仪。屏幕还亮着,画面定格在乔振海撕开衬衫、胸口渗血的瞬间。
他颤抖着手指按向删除键。
“无法操作。”
再按。
屏幕上跳出一行小字:你记录的,是罪证,亦是见证。
他愣住了。
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最终,却按下了保存键。
陈砚舟缓缓搅动着锅里的粥,米粒已经熬得开花,粘稠绵软。
他吹了吹气,蒸腾的热气扑在脸上,带着熨帖的温度。
门外的风不知何时停了,阳光斜斜地照进来,落在案板那几段葱白上。
方才那诡异地指向某处的葱段,此刻已散乱开来。
唯独其中一根,断口朝上,锋芒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