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瞬间寂静!
赵千山等人目瞪口呆,难以置信。长老的“青冥破邪剑指”,竟然被一个刚刚结丹的女修挡下了?而且看似毫发无伤?
李寒舟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凝重。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那道剑指中蕴含的剑意与灵力,是被一种极其高等的、带着“终结”与“虚无”意境的力量给强行化解了!此女修炼的功法,绝对非同小可!
“好诡异的功法。”李寒舟缓缓开口,目光锐利如剑,“但凭此,还不够。”
他周身剑意开始升腾,显然要动真格的了。
林妙可心知,硬拼到底,自己胜算极低,除非不顾一切引动血泉洞全部的平衡碎片之力,甚至冒险触动刚刚镇压下去的“摇光”魔念,但那后果不堪设想。
必须在气势上找到突破口。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丝奇异的穿透力,直指赵千山:
“李长老修为高深,晚辈佩服。但贵派行事,莫非只听一面之词?赵执事,我且问你,当日你口口声声说我害死你师弟,你可敢以心魔立誓,将你们如何强闯葬星湖,如何无视警告触发禁制,你又是如何见势不妙,弃你师弟于不顾,独自逃命的经过,原原本本,一字不差地禀明李长老?”
此言一出,赵千山脸色骤变!
他回来后,自然是将所有责任都推到了林妙可身上,隐瞒了自己贪功冒进和临阵脱逃的细节。修仙者虽不似凡人那般重视誓言,但以心魔立誓,尤其是在高阶修士面前,若有隐瞒或虚言,极易种下心魔隐患,对日后修行产生严重影响。
“你……你血口喷人!”赵千山又惊又怒,色厉内荏地吼道。
李寒舟何等人物,察言观色,见赵千山如此反应,心中顿时明了七八分。他脸色沉了下来,冷冷地瞥了赵千山一眼,虽未说话,但那眼神让赵千山如坠冰窟。
林妙可趁热打铁,目光转向李寒舟:“李长老,我林家于此地世代居住,守护一方,并非惹是生非之辈。那宝物确为我祖传之物,关乎重大,绝不可能交出。贵派弟子之死,实乃咎由自取。若长老执意要战……”
她顿了顿,体内寂灭金丹气息完全爆发,混合着一丝从血泉洞借来的、浩瀚古老的“归墟”平衡之意,虽不具攻击性,却深沉如渊,令人心悸。
“晚辈虽初入金丹,亦不惜玉石俱焚!只是不知,长老是否愿意为了一个隐瞒实情、行事不端的弟子,以及一件本就不属于砺剑峰的宝物,在此地与晚辈,以及这方土地下埋藏的某些‘古老存在’,拼个你死我活?”
她的话语,软中带硬,既点明了赵千山的问题,撇清了自己的主要责任,又展现出不惧一战的决心,更隐晦地点出此地(血泉洞封印)的神秘与危险,暗示背后可能牵扯更深的因果。
李寒舟沉默了。他盯着林妙可,眼神闪烁不定。
此女年纪轻轻,修为古怪,手段莫测,更兼心智过人。她所言“古老存在”,结合此地能引动星辰和那种诡异平衡之力,恐怕并非虚言。为一个有错在先的弟子和一件未必能到手的宝物,与这样一个底蕴不明的对手死战,甚至可能招惹未知的麻烦,值得吗?
权衡利弊,不过瞬息之间。
李寒舟周身升腾的剑意缓缓收敛。
他深深地看了林妙可一眼,仿佛要将她的样貌气息彻底记住。
“赵千山,回山后,自去刑堂领罚。”他先是对面如死灰的赵千山冷声道,随即目光回到林妙可身上,“林小友,今日之事,我砺剑峰记下了。他日若有机缘,再来领教。”
说完,竟不再多言,袖袍一拂,卷起一阵清风,裹住一众弟子,化作一道青色剑虹,瞬息远去,消失在天际。
来得快,去得也快。
林妙可直到那剑虹彻底消失,才缓缓松了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湿。与金丹后期对峙的压力,实在太大。
她成功凭借实力、智慧和对局势的把握,逼退了强敌。
但她也知道,砺剑峰绝不会就此罢休。这只是暴风雨前短暂的平静。
她必须抓紧这宝贵的时间,彻底巩固境界,并开始为探索下一个目标——葬星湖,以及最终面对“摇光”,做准备。
转身,她望向寂静的村庄,目光最终落在老宅深处。
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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