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琛!结束了!”黄志诚怒吼,子弹打在祭坛周围的能量屏障上,激起一圈圈涟漪。
韩琛转过身,脸上带着怜悯而扭曲的笑容:“黄警官,你来得正好。见证新世界的诞生吧!旧的一切,法律、秩序、金钱…都将被母神的力量重塑!”
“重塑成粪坑吗?”黄志诚冷笑,他已经冲到了屏障边缘,猛地将背上沉重的Ep炸弹卸下,开始快速设置引爆参数。
韩琛脸色骤变,他感受到了那装置散发出的、针对性的毁灭波动。“阻止他!”
更多的异变教徒涌上。黄志诚用步枪扫射,打空最后一个弹匣,然后拔出配枪,继续点射。他的动作如同舞蹈,带着一种殉道者的悲壮与决绝。子弹打完,他便用枪托砸,用军靴踢,甚至用牙齿撕咬,只为争取那宝贵的几秒钟。
“参数设定完成!启动!”他猛地拍下炸弹顶部的红色按钮。装置发出低沉的能量汇聚声,表面的指示灯由红转蓝,开始高频闪烁。
能量屏障剧烈波动,祭坛中央的空间扭曲变得更加不稳定。韩琛发出不甘的咆哮。
就在这终极的混乱中,那由无数触手K线图和血肉稻根构成的、即将成型的莎布·稻投影核心,因为Ep的强烈干扰,猛地一阵剧烈扭曲,如同信号不良的电视图像。在那一瞬间,核心处的光影短暂地凝聚成一张清晰无比、却扭曲到极致的人脸——
那是丁蟹!《大时代》中那个偏执、疯狂、自以为被上帝眷顾的股坛狂人!
那张巨大的,由能量和恶意构成的脸庞,带着丁蟹标志性的、混合着无辜与狰狞的表情,发出了一声震荡灵魂的咆哮,这咆哮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所有感知到祂存在的生命体脑海中炸响:
“祂的力量来自人性贪婪!你们所有人!都是帮凶!!哈哈哈哈!!!”
这声咆哮,道破了最终的真实。莎布·稻,这黑暗丰穰之母,祂在此显现的根基,并非仅仅是韩琛的仪式,而是弥漫在整个香港上空,沉淀在每一个股民、每一个赌徒、每一个欲望奴隶灵魂深处的——那无止境的贪婪!丁蟹,作为这种极端贪婪的象征,在此刻成为了邪神力量最贴切的代言人!
黄志诚也被这恐怖的景象和直击灵魂的咆哮震得心神几乎失守。但他猛地一咬舌尖,剧痛让他恢复清醒。他看了一眼那张扭曲的丁蟹之脸,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与极致的嘲讽。
他不再试图突围,反而用尽最后的力气,拖着因为Ep启动而开始过载、发烫的炸弹,朝着那扭曲的核心,朝着那张狂笑的丁蟹之脸,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那就…连同这贪婪…一起净化吧!”
刺目的白光,吞噬了一切。
没有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只有一种仿佛宇宙初开般的绝对寂静,以及一道席卷一切的、纯粹的能量脉冲。白光所过之处,蠕动的K线触手如同被灼烧的蛆虫般蜷缩、消散;蔓延的黑色稻根化为飞灰;温热的、带着孢子的湿风被瞬间净化。
献祭,被强行中断。
白光散去后,IFc顶层一片死寂。所有电子设备彻底报废,冒着青烟。韩琛瘫倒在地,七窍流血,不知生死。那庞大的、令人窒息的邪神压力,如同潮水般退去。
远在深水埗的方展博,感觉到那几乎要将他逼疯的低语瞬间消失,他瘫软在地,大口喘息,望着那台被稻根彻底破坏的电脑,泪水混合着冷汗流下。
黄志诚的身影,消失在了那净化一切的白光之中。
莎布·稻的降临被阻止了,但丁蟹那最后的咆哮,却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烙印在每一个知晓真相的人心中:
祂的力量来自人性贪婪。
下一次,人类又能依靠谁的牺牲,来填补这欲望的无底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