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攻击效果有限!”张十五矮身躲过一条触手的缠绕,大声喊道,“它核心是数据邪灵!阿诚,掩护我!我要把‘诛邪码’植入它的系统!”
他手中的U盘开始发出淡淡的、如同电子焚香般的清光,表面的符咒仿佛活了过来,缓缓流动。
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Vcd机怪物(或许可以称之为“数据修格斯”)的触手疯狂舞动,抽打、缠绕,所过之处,附近的旧电视机屏幕纷纷爆裂,电线短路,发出噼啪的响声。阿诚利用摊位和杂物作为掩体,不断开枪吸引火力,精准地打退试图从侧面袭击张十五的触手。
张十五则如同在刀尖上跳舞,身形灵活地穿梭于触手的攻击间隙。他需要找到一个机会,将U盘插入那怪物身体上的某个接口。
机会稍纵即逝!一条粗大的触手迎面砸下,张十五不退反进,一个滑铲从下方掠过,同时手中早已准备好的另一件法器——一个改装过的、能释放特定频率电磁脉冲的“破障手电”——猛地按在一条正在挥舞的触手根部。
“滋啦——!”
触手表面的数字流光瞬间紊乱,整条触手如同抽筋般僵直。借着这个空档,张十五目光锁定Vcd机背部一个看起来像是扩展接口的缝隙,毫不犹豫地将散发着清光的U盘狠狠插了进去!
ERRoR! SYStE INtRUSIoN!
Vcd机的屏幕瞬间被血红色的错误代码覆盖,那非人的吟诵变成了尖锐的、混合着电子噪音的惨叫。所有触手疯狂地抽搐、拍打,将摊位砸得稀烂。从机器的各个缝隙中,猛地喷出大量黏稠的、散发着刺鼻腥臭的黑色黏液,如同石油,却又带着生物组织腐败后的味道。
U盘上的光芒大盛,符咒的虚影甚至投射到半空中,形成一道旋转的、由金光构成的八卦图,死死压制住机器内部试图反扑的邪恶意识。
“焚!”
张十五咬破指尖,将一滴鲜血弹在U盘上。鲜血瞬间被符咒吸收,转化为更强烈的能量。
“轰——!”
Vcd机内部传来一声闷响,屏幕彻底暗了下去。所有触手如同被抽走了骨头,软塌塌地垂落,然后迅速萎缩、碳化。那黑色的黏液也停止了喷涌,并在空气中迅速氧化,变成一种锈红色的、如同铁锈般的粉末。
最终,整台机器冒起青烟,外壳熔化变形,内部结构暴露出来——那里没有正常的电路板,只有一团扭曲的、如同生物大脑与集成电路杂交的怪异组织,此刻也正在快速焦化、燃烧。
现场一片狼藉,只剩下烧焦的塑料味和那股难以消散的铁锈与腐海藻的混合气味。
张十五拔出已经有些烫手的U盘,长舒一口气。阿诚也从掩体后走出,心有余悸地看着那堆残骸。
“解决了?”阿诚问道,声音有些沙哑。
“暂时。”张十五面色凝重地摇摇头,“这只是个‘终端’。传播源,制作这些Vcd的人,或者‘东西’,还没找到。”
他走到那堆散落的无封面Vcd前,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夹起一张。即使邪灵已被驱逐,这些载体上依然残留着令人不适的“信息余毒”。
就在这时,负责看守阿泉的另一名军装警员匆匆跑来:“张先生,阿sir!唔好啦!阿泉……阿泉佢……”
两人心中一惊,立刻赶到被暂时安置在警车旁阿泉所在的位置。只见阿泉瘫坐在了地上,双目圆睁,瞳孔放大到极致,仿佛看到了极度恐怖的事物。他的身体已经冰冷僵硬,失去了所有生命体征。法医初步检查,死因是突发性心脏骤停,但死亡速度极不自然。
而在阿泉的尸体旁边,整齐地叠放着一件明黄色的、崭新的塑料雨衣。
阿诚戴上手套,拿起雨衣。雨衣内部,用某种黑色的、类似油性记号笔的物质,写满了密密麻麻的二进制代码。
“0……1……0……0……1……0……”阿诚下意识地念出几个数字。
“别念!”张十五厉声喝止,一把将雨衣夺过,迅速卷起,“这是‘黄衣之印’的数字化变体!直接阅读这些代码,本身就是在进行一种精神连接仪式!”
他看着雨衣上那些冰冷的数字,仿佛看到了一个隐藏在数据深海中的、身披黄袍的庞大阴影。哈斯塔的信徒……他们已经不再满足于古老的羊皮纸和咒语,而是将他们的疯狂,注入了现代文明的血管——信息网络之中。
张十五抬起头,望向深水埗上空被霓虹灯染成诡谲紫色的夜空。电线如同纵横交错的枷锁,将这座钢铁森林紧紧束缚。
“阿诚,”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沉重,“通知网络安全部。战争……已经升级了。敌人的触手,已经伸进了我们的‘赛博空间’。”
夜色渐深,鸭寮街的骚动逐渐平息,但一股更深沉、更无形的寒意,正顺着光纤与电波,悄然蔓延至香港的每一个角落。那件写满二进制代码的黄色雨衣,如同一个不祥的预言,预示着更疯狂、更不可名状的风暴,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