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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铜锣湾驱魔人(1 / 2)

第102 章铜锣湾驱魔人

“嗡…嘛…呢…叭…咪…吽…”

柴油链锯的咆哮声中,竟渗出庄严诵经声。锯齿撕开血肉,飞溅的却不是鲜血,而是滚烫的黑色机油,溅在乌鸦扭曲的脸上。他狂笑着,脚下踩着一具仍在抽搐的躯体——那曾是他最得力的马仔**爆浆辉。

爆浆辉的胸口裂开一个碗口大的窟窿,六片锈迹斑斑的金属瓣膜如同恶心的机械花向外翻卷着,中心嵌着一枚疯狂旋转的铜质转经轮。轮轴深处,一根黏滑的黑色金属软管正贪婪地吮吸着心脏残余的搏动,每一次收缩都挤出更多粘稠黑油。

“南哥!睇下呢班蛋散!”**包皮**的嘶吼带着哭腔,指向洪兴堂口深处。四五个洪兴兄弟蜷缩在关二爷神龛下,身体筛糠般抖动着。他们撕开了自己的衬衫,同样的转经轮在他们胸口旋转,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混合着一种非人的、含混不清的呻吟,仔细听去,竟是变调的六字大明咒!

他们眼神空洞,嘴角却诡异地向上咧开,流淌着同样的黑色油污。空气中弥漫着劣质柴油燃烧后的焦糊味、铁锈的腥气,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庙宇陈年香灰的甜腻腐败气息。

铜锣湾洪兴堂口,昔日的喧嚣被一种死寂的恐惧取代。惨白的日光灯管在挑高的天花板上滋滋作响,光线忽明忽灭,在墙壁上投下扭曲晃动的巨大阴影。关公像前香炉倾覆,香灰洒了一地,被粘稠的黑色油渍污染。

陈浩南背靠冰冷的承重柱,指间的香烟已燃到尽头,灼痛感传来他竟毫无所觉。他死死盯着乌鸦脚下爆浆辉那仍在神经性抽搐的残躯,又扫过自家兄弟胸口那不断旋转、仿佛要绞碎灵魂的金属轮。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胃里翻江倒海。这不是刀光剑影的江湖仇杀,是邪祟!是比子弹更令人绝望的、从内部瓦解血肉的恐怖!

“乌鸦!”陈浩南的声音干涩沙哑,像砂纸摩擦,“搞乜鬼!你嘅人…我嘅人…点解会变咁!”

乌鸦猛地拔出深深嵌入爆浆辉肩膀的链锯。锯齿上挂满了碎肉和油腻的黑色纤维。“嗡——!!!”链锯引擎发出野兽般的咆哮,盖过了转经轮的低吟。他脸上溅满黑油,咧开的笑容如同恶鬼:“搞乜鬼?陈浩南!你问我?

你间堂口个地底,究竟藏咗啲乜嘢好嘢啊?”他布满血丝的眼珠疯狂转动,透着一股濒临崩溃的狂躁,“我哋拜嘅机油佛母…点解会喺你铜锣湾发癫!仲要拉埋我啲手足一齐死?!”

他猛地将仍在轰鸣的链锯指向堂口深处,锯齿上残留的机油滴落在地板,竟发出“嗤嗤”的腐蚀声,腾起缕缕带着铁锈味的白烟。“系你!一定系你洪兴搞鬼!想用呢啲邪门嘢吞咗我东星!”

“放屁!”大飞从阴影里跳出来,光头在惨白灯光下泛着油光,手里紧握着一把缠着肮脏黄符的砍刀,刀身沾满凝固的黑油块,“死乌鸦!你成日搞啲神神鬼鬼,拜你老母嘅机油佛!而家玩出火,赖我哋洪兴?信唔信我斩到你同你尊佛一齐归西啊!”他作势欲扑,却被陈浩南一把按住肩膀。

陈浩南的目光越过疯狂叫嚣的乌鸦,落在他身后那几个同样胸口嵌着转经轮的东星仔身上。他们眼神空洞,身体微微摇晃,口中发出和洪兴兄弟一模一样的、非人的机械诵经声。一种诡异而绝望的同步。

他深吸一口气,那混杂着机油、血腥和腐朽甜香的气味直冲脑门,几乎让他窒息。不能乱。现在洪兴和东星的人都像被点燃的炸药桶,再打下去,只会让这邪门的寄生彻底失控,所有人一起完蛋!

“收声!大飞!”陈浩南低喝,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他转向乌鸦,眼神锐利如刀,穿透对方狂乱的表象,直刺那深藏的恐惧:“乌鸦,你闹够未?睇清楚!你啲手足,同我啲兄弟,中嘅系同一样嘢!呢啲唔系人做得到嘅!宜家唔系洪兴打东星嘅时候!再咁落去,大家一齐变晒胸口转紧轮嘅怪物!你想咁?”

乌鸦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链锯的轰鸣声似乎也弱了几分。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自己那几个已无人形的马仔,又看看洪兴那边同样惨状的同门。狂怒的泡沫下,冰冷的恐惧终于翻涌上来。他咬紧牙关,腮帮子鼓起,握着链锯的手青筋毕露,指关节捏得发白。那链锯似乎感应到主人内心的剧烈挣扎,引擎声变得忽高忽低,锯齿微微震颤。

“……叼!”他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像吐出一块烧红的铁。猛地将链锯“哐当”一声砸在旁边的铁皮柜上,锯齿在柜门上划开一道狰狞的裂口。“陈浩南!你讲!点搞!要我同你合作?除非关二哥即刻显圣劈死我!”话虽如此,那链锯却被他暂时遗弃在柜子旁,引擎兀自不甘地低吼着。

暂时休战。空气依旧紧绷如拉满的弓弦。

“浩南哥!”一个带着哭腔的年轻声音响起。是洪兴新扎的小弟细b,他脸色惨白如纸,颤抖的手指死死抠着自己胸口的衣服,仿佛想阻止那转经轮钻进去,“我…我个心口…好痕…好似有…有蚂蚁爬入去咬…好冻啊…点算啊浩南哥…”他旁边的另一个兄弟口水坚则眼神发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双手不受控制地抬起,十指扭曲成爪状,指甲缝里渗出黑油,似乎想抓挠自己胸口的异物,又像是要抓向身边的人。

“顶住!唔好掂个轮!”陈浩南厉声喝道,一个箭步上前,双手如铁钳般分别扣住细b和口水坚的手腕。触手一片冰凉,那寒意仿佛能透过皮肤渗入骨髓。他目光扫过堂口,厉声下令:“大飞!同埋洪兴未中招嘅兄弟!搵绳!粗麻绳!将佢哋只手绑实!唔俾佢哋掂自己个心口!快!”

洪兴未受感染的弟兄如梦初醒,忍着恐惧,手忙脚乱地去找绳索。大飞动作最快,抄起旁边一捆捆扎旧报纸的粗麻绳,吼道:“帮手!”几个人扑上去,七手八脚地将细b、口水坚和其他几个症状明显的兄弟双手反剪到背后,用粗粝的麻绳死死捆住。

“啊——!!!”细b在被捆住手腕的瞬间,爆发出凄厉到非人的惨叫。他身体剧烈地弓起,像离水的虾,胸口那转经轮旋转的速度骤然飙升,发出刺耳的金属刮擦声!轮心连接的黑色软管疯狂搏动,如同贪婪的吸血水蛭!更恐怖的是,他胸口的皮肉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化!

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黑色金属纹路,皮肤本身也失去了弹性,变得灰败、干枯,仿佛正在被急速氧化锈蚀!他裸露的脖颈上,甚至能看到细小的、类似铁锈的暗红色斑点正在蔓延!

“浩南哥!佢…佢生锈啊!”负责捆绑的兄弟吓得魂飞魄散,猛地松开手后退。

另一边,一个东星仔在同伴试图捆绑他时,反应更为骇人!他猛地挣脱,喉咙里发出一串意义不明的金属摩擦音,被转经轮寄生的胸口皮肤骤然裂开几道细缝!不是流血,而是几根细长、顶端带着锋利钩爪的黑色金属触手“噗嗤”一声刺破皮肤钻了出来!像毒蛇般在空中狂乱挥舞!速度极快,带着破空之声,猛地卷向离他最近的一个东星同伴!

“闪开!”乌鸦目眦欲裂,几乎本能地反手去抓被他丢在一旁的链锯。但慢了!

嗤啦——!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皮肉撕裂声响起。那倒霉的东星仔惨叫一声,肩膀上已被金属触手的钩爪撕开三道深可见骨的血槽,鲜血狂涌而出!那几根触手沾了鲜血,竟像吸水的海绵般微微膨胀,表面金属光泽更盛,挥舞得更加狂野!

“吼——!”被寄生的东星仔口中发出非人的咆哮,胸口的转经轮旋转如飞,更多的黑色油污从裂开的皮肤缝隙中渗出。他彻底失控了,挥舞着金属触手,无差别地攻击着周围的一切!

恐惧如同瘟疫般炸开!场面瞬间失控!惊叫、怒骂、碰撞声四起!

“顶你个肺!怪物啊!”

“走啊!快啲走!”

“斩咗佢!斩咗呢只怪物!”

混乱中,几个离得近的洪兴仔和东星仔,无论是被寄生的还是未被寄生的,都下意识地拔出砍刀、铁棍,就要朝那失控的怪物招呼过去!

“都唔好郁!!”陈浩南的怒吼如同惊雷,瞬间压过所有嘈杂!他身影如电,在混乱的人群中几个闪身,避开狂舞的金属触手,欺近那失控的东星仔身侧!没有武器,他眼中寒光一闪,右手五指并拢如刀,灌注全身力气,一记凌厉无比的手刀,精准无比地劈砍在对方后颈最脆弱的部位!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

那失控的东星仔身体猛地一僵,挥舞的触手软软垂下,眼中的疯狂迅速褪去,翻了个白眼,像一滩烂泥般向前扑倒在地,不再动弹。胸口的转经轮转速也明显慢了下来,但仍在缓缓转动,那几根钻出的金属触手无力地耷拉在冰冷的地面上,微微抽搐。

堂口内死寂一片,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和转经轮低沉的嗡鸣。所有人都被陈浩南这雷霆一击震慑住了,恐惧暂时被惊愕取代。

“睇到未?”陈浩南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掌,目光如寒冰扫过全场,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打佢?斩佢?只会令佢哋死得更快!

或者…逼佢哋变成更恐怖嘅嘢!”他指向地上昏迷的东星仔胸口那仍在转动的轮子和软垂的触手,“绑实佢哋!唔好俾佢哋伤自己,更唔好俾佢哋伤人!系唯一嘅办法!”

这一次,再无人质疑。洪兴和东星剩下的人,无论之前多么敌视,都强忍着恶心和恐惧,合力用更粗的绳索,甚至找来堂口里废弃的电线、铁链,将被寄生的同伴——无论是昏迷的还是仍在挣扎呻吟的——里三层外三层地牢牢捆缚起来,尤其重点固定住他们的双手和上半身。

细b和口水坚等洪兴兄弟胸口的锈蚀蔓延似乎暂时停止了,但皮肤下那蛛网般的金属纹路依旧触目惊心,他们的体温低得吓人,呼吸微弱。

乌鸦脸色铁青,看着自己手下被捆得像粽子一样,胸口还嵌着那诡异的轮子。他走到那失控后被陈浩南击倒的手下身边,蹲下,伸出颤抖的手指,想去触碰那冰凉的、沾着黑油和鲜血的金属触手,却又像被烫到般猛地缩回。他抬起头,眼中的疯狂已被一种更深的、近乎绝望的疲惫取代:“陈浩南…呢啲…究竟系乜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