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巨大的链锯僵尸和头顶的电弧蜘蛛,再次调整方向,一上一下,带着死亡的咆哮和电弧的嘶鸣,朝着孤立无援的三元包夹而来!链锯切割空气的尖啸和头顶特斯拉线圈重新充能的“嗡嗡”声,如同为她敲响的丧钟!
黄志诚和其他队员被更多的僵尸死死缠住,怒吼和枪声被淹没,救援不及!
冰冷的死亡气息瞬间扼住了三元的喉咙!汗水混杂着灰尘滑入眼睛,带来刺痛,模糊了视线。看着那急速逼近的链锯和头顶跳跃的致命电弧,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她的脑海!
玄机子嘶哑的声音在记忆中回响:“符咒之力,破邪显正!信它,它就存在!疑它,粉身碎骨!” 还有铁佛那如同诅咒的话语:“你们的枪……也是用祂的钢铁造的!”
枪……钢铁……符咒……
一个近乎自杀性的计划瞬间成型!赌命!赌玄机子的符咒真能“破邪显正”!赌这把枪里的钢铁,在被符咒之力激活的瞬间,能短暂挣脱那所谓的“钢铁意志”!
没有时间犹豫!链锯的尖啸已到耳边!头顶的臭氧味浓得刺鼻!
三元眼中爆发出决死的厉芒!她非但没有后退,反而迎着那劈头斩下的链锯巨臂,猛地向前扑出!一个近乎贴地的滑铲!
这个动作让链锯的攻击落点瞬间从她的头颅变成了她的后背!同时,也让她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头顶酝酿完毕、即将劈落的蓝白电弧!
在身体滑过冰冷地面的瞬间,她的右手如同闪电般抬起!不是瞄准扑空的链锯僵尸,也不是瞄准头顶的电弧蜘蛛!
枪口,直指自己正前方——那冰冷、布满油污和锈迹的水泥地面!
目标,是地面!
“玄机子!信你一次!”三元在心中发出无声的嘶吼,用尽全身的力气和信念,狠狠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在混乱的战场中并不算响亮,但那颗刻满符咒的子弹脱膛而出的瞬间,枪身上所有的暗金纹路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如同熔金般炽烈的光芒!那光芒甚至短暂地压过了诊所深处弥漫的血色红光!
子弹没有射向任何敌人,而是带着那道炫目的暗金轨迹,狠狠地钻入了三元面前的水泥地!
没有巨大的爆炸。
只有一声沉闷的、仿佛大地深处传来的嗡鸣!
轰隆隆……
以弹着点为中心,一圈肉眼可见的、纯粹由暗金色光芒构成的涟漪,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波纹,猛地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光芒所过之处,空间仿佛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般剧烈荡漾!
那些暗金色的光芒如同拥有生命和意志的活物,疯狂地钻入冰冷的水泥地面,钻入裸露的钢筋,钻入空气中弥漫的铁锈粉尘,钻入……那些由钢铁构成的赛博僵尸躯体!
奇迹发生了!
最先被暗金涟漪扫过的,是那只扑空的链锯僵尸和头顶悬吊的电弧蜘蛛!
嗤——!!!
链锯僵尸那条高高举起、正准备再次劈下的、镶嵌着高速链锯的钢铁巨臂,在接触到暗金光芒的瞬间,如同被泼上了最恐怖的强酸!覆盖其表面的厚重油污和锈迹剧烈地沸腾、汽化!手臂主体发出令人牙酸的、仿佛亿万只虫蚁在啃噬金属的“沙沙”声!暗红色的锈斑如同瘟疫般在光滑的合金表面疯狂蔓延、渗透!
高速旋转、发出死亡尖啸的链锯,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死死扼住!锯齿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悲鸣,转速急剧下降!几秒钟之内,那坚不可摧的合金链锯,竟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从锯齿尖端开始,无声无息地崩解、碎裂,化作漫天暗红色的、带着浓烈铁腥味的锈蚀粉末!粉末随风飘散,如同下了一场死亡之雪!
这锈蚀的崩解沿着巨臂急速向上蔓延!金属臂骨、液压杆、传动齿轮……所过之处,坚硬的钢铁如同烈日下的冰雪,迅速失去光泽,变得暗红、酥脆、然后彻底瓦解!庞大的链锯僵尸发出一声扭曲变调的、仿佛无数齿轮同时卡死的“嘎吱”声,它试图后退,但锈蚀已然蔓延到它的核心躯干!它的动作变得极其僵硬、缓慢,最终,那庞大的、由金属和腐肉拼凑的躯体,如同被推倒的积木塔,在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金属呻吟和锈粉飞扬中,轰然垮塌!变成一堆还在不断剥落锈粉的巨大废铁!
而头顶那只倒悬的电弧蜘蛛,它的命运更加诡异!暗金光芒扫过它背部的特斯拉线圈装置时,那些跳跃的蓝白电弧如同遇到了天敌,瞬间变得极度不稳定,疯狂地扭曲、闪烁!线圈装置本身发出过载的“噼啪”爆响和刺鼻的焦糊味!紧接着,构成它身体主体的钢缆、金属支架,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暗红斑纹、变得脆弱!它悬挂的钢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最终,“滋啦”一声刺耳的爆响!整个特斯拉线圈装置彻底炸裂开来,化作一团跳跃的电火花!电弧蜘蛛失去了支撑,带着一身的暗红锈迹和焦糊味,如同断了线的木偶,沉重地砸落在下方另一只僵尸身上,将对方也砸得一个趔趄,金属零件散落一地!
这仅仅是开始!
暗金色的涟漪继续扩散!
凡是被这蕴含着“破邪显正”符咒之力的光芒扫过的区域,空气中弥漫的铁锈腥味和机油味仿佛被净化般淡去了一丝!地面上流淌的黑色液压油似乎也变得不那么粘稠污浊!
更重要的是那些赛博僵尸!它们体内发出的、那如同亵渎祷词的狂暴共鸣“吼叫”声,在暗金光芒掠过的瞬间,出现了明显的、杂乱的扭曲和中断!仿佛被强行干扰了信号!它们眼眶中疯狂闪烁的幽绿光芒也变得明灭不定,充满了混乱和迷茫!扑击的动作再次出现了瞬间的迟滞和僵硬!如同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丝线突然被干扰了!
这突如其来的、颠覆性的变化,让整个战场出现了短暂的、致命的凝滞!
“好机会!”黄志诚的怒吼如同惊雷,瞬间唤醒了被这神迹般一幕震撼的o记队员!“集火!打那些冒烟的、变慢的鬼东西!给三元掩护!”
枪声再次爆豆般响起!这一次,目标明确!子弹精准地射向那些被暗金涟漪扫过、动作明显迟滞、体表开始浮现诡异锈迹的赛博僵尸!虽然依旧难以彻底摧毁其钢铁主体,但造成的伤害明显增大!子弹嵌入腐肉,爆开大团污血;打在开始锈蚀的金属部件上,甚至能崩飞大块的暗红色锈片!
压力骤减!
三元从地上撑起身体,剧烈地喘息着,左臂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但她的眼神却亮得惊人!成功了!玄机子的符咒,真的能撼动这钢铁的邪异!她飞快地摸索掉落在旁边的那颗符咒子弹,顾不上沾满的油污,以最快的速度打开左轮弹巢,退出滚烫的空弹壳,将这救命的最后一颗暗金色符咒子弹压入弹巢!
咔嚓!弹巢复位!
冰冷的枪身再次握在手中,符咒纹路的光芒似乎因为她坚定的信念而变得更加活跃。她抬起枪口,目光如同鹰隼,瞬间锁定了这一切混乱的源头——铁佛医生!
此刻的铁佛医生,脸上的嘲弄和掌控一切的从容彻底消失了!他那半张完好的、属于人类的脸孔,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愤怒而扭曲得如同恶鬼!肌肉剧烈地抽搐着!而另外半张冰冷的机械脸孔,那些精密的齿轮和管线疯狂地转动、闪烁着红光,发出急促而尖锐的“嘀嘀嘀嘀”警报声!他那只燃烧着幽绿火焰的人类眼睛,死死地盯着三元手中那把再次指向他的枪,那幽绿的光芒里,第一次清晰地流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一丝被亵渎的狂怒!
“不……不可能!”他发出的声音不再是冰冷的合成音,而是混杂着他自己原本声线的、扭曲变调的嘶吼,充满了金属摩擦的噪音!“那腐朽的力量……怎么可能玷污纯净的钢铁?!亵渎!这是对‘锈蚀之主’最恶毒的亵渎!”
他的机械手臂猛地抬起,三根锋利的合金指爪和沉重的液压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着,指向三元,也指向她手中的枪!那只完好的眼睛,瞳孔收缩到了极致,只剩下针尖般的一点,周围布满了狰狞的血丝!他身体周围弥漫的血色红光剧烈地波动起来,如同沸腾的血池!
“杀了她!撕碎那把枪!用她的血肉和那腐朽的符咒,献祭给熔炉!”铁佛医生发出了歇斯底里的、非人的咆哮!这咆哮不再是对僵尸的指令,更像是一种绝望的、对某种更高存在的疯狂祈求!
随着他的咆哮,诊所深处弥漫的血光猛地暴涨!如同有生命般翻滚涌动!所有赛博僵尸眼眶中的幽绿光芒瞬间稳定下来,并且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近乎燃烧的刺目光芒!它们体内那被符咒之力短暂干扰的亵渎“吼叫”声,再次汇聚,变得更加狂暴、更加统一!仿佛无数个声音在齐声诵念着同一个无法理解的、亵渎神明的名字!
它们放弃了其他目标,如同被激怒的蜂群,无视射来的子弹,带着更加疯狂、更加不顾一切的毁灭意志,从四面八方,朝着刚刚重新站起、成为铁佛医生眼中钉肉中刺的三元,猛扑过来!钢铁的死亡风暴,瞬间将三元淹没!
“三元!”黄志诚目眦欲裂!他手中的枪疯狂地朝着涌向三元的僵尸群扫射,试图分担压力,但杯水车薪!更多的僵尸填补了空缺!
冰冷的金属死亡气息如同实质的墙壁,挤压着三元每一寸空间!液压钳的阴影笼罩头顶,高速钻头的尖啸刺痛耳膜,沉重的脚步声如同战鼓擂在心脏上!视野里只剩下扭曲的金属肢体、闪烁的幽绿光芒和扑面而来的浓烈铁腥!
绝境!
真正的绝境!
三元背靠着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手中的点三八滚烫,最后一颗符咒子弹就在弹巢里,是她唯一的希望,也是最后的筹码!但四面八方都是敌人!即使能打爆一个,下一刻也会被其他僵尸撕碎!
怎么办?!
她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扫描仪,在电光火石间扫过扑来的僵尸群!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分析着每一个动作轨迹,计算着最微小的空隙!玄机子的话、铁佛的狂怒、符咒子弹击中地面时引发的奇异涟漪……所有的信息碎片在生死压力下疯狂碰撞!
一个极其冒险、甚至可以说是异想天开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劈裂的闪电,骤然照亮了她绝望的思绪!
符咒之力能侵蚀钢铁,引发锈蚀崩解!它能通过子弹注入僵尸体内,也能通过……其他方式传导?比如……金属本身?比如……这把枪?
铁佛说:“你们的枪……也是用祂的钢铁造的!” 这句话在此刻如同魔鬼的低语,又如同启示的箴言!
赌!用命去赌!赌这把枪里的钢铁,在被符咒之力全力激发的瞬间,能成为传导“破邪显正”之力的桥梁!赌这股力量能通过枪身,如同电流般,传递到……那些扑上来、试图撕碎她的、由钢铁构成的爪牙之上!
没有时间犹豫了!最近的一只僵尸,那只覆盖着锈蚀钢板、拳头部位镶嵌着尖刺的巨拳,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距离她的面门已不足半米!
三元眼中爆发出玉石俱焚般的决绝光芒!她非但没有后退,反而猛地将后背死死抵住墙壁,双脚如同生根般钉在地上!双手紧握点三八,不再瞄准任何单一目标,而是将枪口微微抬起,斜指向前方扑来的僵尸群!
所有的精神!所有的意志!所有的信念!都疯狂地灌注到紧握枪柄的双手,灌注到枪身上那些流动的暗金符咒之上!心中只有一个咆哮的念头:
破邪!显正!给我开——!!!
她狠狠地、用尽全身力气扣动了扳机!目标不是僵尸,而是僵尸群前方的空地!她要的不是点杀,而是……范围!是传导!
砰——!!!
枪口焰喷吐而出!最后一颗符咒子弹带着三元全部的信念和决绝,脱膛而出!这一次,枪身上所有的符咒纹路爆发的光芒,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璀璨!都要炽烈!如同在枪身周围点燃了一圈暗金色的太阳!那光芒甚至带着一种灼热的温度!
子弹没有射中任何实体!它带着那道炫目到极致的暗金轨迹,射入了三元前方不到两米处、一只僵尸脚下流淌的黑色粘稠液压油中!
子弹入油的瞬间,异变陡生!
没有爆炸!没有巨响!
嗡——!!!
一股比之前强烈十倍、百倍的暗金色能量涟漪,以弹着点为中心,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猛地爆裂开来!这一次,涟漪不再是柔和地扩散,而是如同狂暴的、带着净化之力的冲击波!
暗金色的光芒不再是涟漪,而是化作了无数道细密的、如同拥有生命的暗金色电弧!它们疯狂地跳跃着、蔓延着!以那只僵尸脚下粘稠的液压油为媒介,瞬间窜上了它的金属脚踝!然后沿着它锈蚀的钢铁肢体、缠绕的裸露电线、转动的齿轮关节,如同最贪婪的藤蔓,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向上疯狂蔓延!
嗤嗤嗤嗤——!!!
被暗金电弧触及的部位,发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都要刺耳的腐蚀声!如同滚烫的烙铁按在了冰面上!厚重的锈蚀钢板以恐怖的速度变红、变脆、剥落!裸露的线路瞬间焦黑熔断!齿轮发出尖锐到极致的卡死悲鸣,然后崩碎!
那只僵尸发出了一声前所未有的、凄厉到变形的“吼叫”!那声音里充满了纯粹的、源自钢铁本身的痛苦和毁灭!它庞大的身躯在暗金电弧的疯狂侵蚀下剧烈地抽搐、颤抖!仅仅两秒钟!它那由钢铁构成的、相对脆弱的腰部连接处,在一声巨大的金属撕裂声中,彻底断裂!上半身带着还在疯狂蔓延跳跃的暗金电弧,沉重地砸落在地面,瞬间被更多的电弧包裹、侵蚀,化作一堆剧烈冒烟、还在不断崩解的暗红色废铁!下半身则僵在原地,迅速被锈蚀覆盖!
这仅仅是第一个!
暗金电弧并未消失!它们如同找到了最完美的导体!以那只僵尸残骸为中心,顺着地面流淌的黑色液压油、顺着空气中弥漫的铁锈粉尘、甚至顺着那些赛博僵尸彼此之间靠得太近而产生的金属接触!
跳跃!传导!蔓延!
滋滋滋——!!!
暗金色的电弧如同死神的锁链,瞬间在密集扑来的僵尸群中跳跃开来!一只、两只、五只、十只……凡是被电弧触及的僵尸,动作瞬间定格!眼眶中的幽绿光芒疯狂闪烁几下,然后彻底熄灭!它们体表的金属部分,无论多么厚重,都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暗红的锈斑,发出密集的“沙沙”声!齿轮卡死!液压油沸腾!蒸汽管道破裂喷出灼热的白气!
整个冲锋的僵尸群,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然后集体进入了毁灭倒计时!僵直!锈蚀!崩解!
三元前方,瞬间清空了一大片!形成了一道由剧烈跳动暗金电弧、弥漫的锈蚀粉尘和不断垮塌的钢铁残骸构成的死亡地带!
这神迹般的一幕,彻底震撼了所有人!包括疯狂咆哮的铁佛医生!
他那半张机械脸孔上,急促闪烁的红光和尖锐的警报声达到了顶点!那只完好的、属于人类的眼睛,瞳孔里的幽绿火焰彻底被一种无法言喻的、仿佛信仰崩塌般的惊骇和恐惧所取代!他死死地盯着三元,盯着她手中那把枪口还冒着青烟、符咒光芒缓缓收敛的点三八左轮,如同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存在!
“不……不!!!这不可能!!!”他发出了彻底崩溃的、非人的尖啸!“钢铁……纯净的钢铁……怎么会……被腐朽污染?!‘锈蚀之主’……您抛弃了您虔诚的锻工吗?!”
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半人半机械的躯体发出不协调的、仿佛随时会散架的金属摩擦声。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那只狰狞的合金手臂无力地垂落下来。
战场,陷入了诡异的死寂。只有暗金电弧还在少数僵尸残骸上跳跃的“滋滋”声,以及钢铁残骸冷却时发出的“噼啪”声。
三元剧烈地喘息着,汗水如同小溪般从额角淌下,混合着脸上的油污和灰尘。左臂的伤口传来阵阵钻心的疼痛,握着枪的手因为脱力和过度的精神消耗而微微颤抖。但她的眼神,却如同经过淬火的利刃,冰冷、锐利、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和一丝燃烧的战意,死死地锁定着那个陷入癫狂和崩溃的半机械身影——铁佛医生。
枪口,稳稳抬起,再次指向了他那颗半人半机械的头颅。弹巢里虽然已经空了,但冰冷的枪管,在此刻,就是最致命的威胁。
“铁佛,”三元的声音带着剧烈喘息后的沙哑,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这片弥漫着铁锈和焦糊味的死寂空间,“你的‘钢铁福音’……哑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