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小说网 > 灵异恐怖 > 港诡朋克 > 第26章 铜锣湾血祭

第26章 铜锣湾血祭(1 / 2)

齿轮开始噬咬血肉

铜锣湾的夜空被“锈铁大厦”的霓虹招牌染成一种病态的锈红色。陈浩南靠在冰凉的消防栓上,劣质香烟的辛辣气息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心底翻腾的寒意。

巢皮那只嵌着冰冷齿轮的断臂,法医聂宝言镜片后凝重到极点的眼神,还有山鸡临死前塞进他手里、此刻正在裤袋里隐隐发烫的罗盘义眼——所有碎片都在指向这座如同钢铁巨兽匍匐在街道尽头的大厦。

它黑洞洞的窗户像无数只失神的眼睛,沉默地俯视着街道。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浓重铁锈味下,更深层的地方,似乎还飘荡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搁浅海鱼腐烂的甜腥。

“南哥,都准备好了。” 大飞哑着嗓子凑过来,他剃得发青的头皮在霓虹下泛着油光,眼神里却没了往日的癫狂,只剩下一种被强行压抑的惊惧。他手里紧握着一个老旧的晶体管收音机,天线拉得老长,里面正发出滋滋啦啦的白噪音,如同毒蛇吐信。

陈浩南身后,十几个洪兴最硬朗的马仔沉默地站着,手里的砍刀、钢管在霓虹下反射着冷硬的光,但他们的脸上,却写满了与武器不相称的苍白和游移。一种无形的、粘稠的压力,如同铁锈大厦本身投下的巨大阴影,沉沉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陈浩南掐灭烟头,火星在潮湿的空气中瞬间湮灭,如同某种不详的预兆。“走。” 他只吐出一个字,声音低沉得像块生铁。

推开锈铁大厦厚重、布满褐色锈迹的防火门,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铁腥味混合着陈年灰尘和机油的气息,如同实质的拳头狠狠砸在每个人的鼻腔和肺叶上。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中慌乱地切割着浓稠的黑暗,照亮飞舞的尘埃和墙壁上大片大片剥落的、如同干涸血迹的深褐色墙皮。楼梯间回荡着他们杂乱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踩在腐朽的骨殖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呃啊——!”

一声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嚎毫无征兆地从楼上炸开,撕裂了死寂。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汇成一片令人头皮炸裂的狂乱交响!那声音里充满了无法理解的痛苦、癫狂的兴奋,还有一种令人胆寒的金属摩擦般的尖锐质感!

陈浩南瞳孔骤缩,心脏猛地一沉。“上楼!” 他低吼一声,拔腿就冲,冰冷的金属楼梯扶手在他掌心滑过,留下湿冷的触感。大飞紧随其后,手里的收音机噪音陡然拔高,变得尖锐刺耳,像是要挣脱他的手掌。

冲上三楼,手电光柱猛地刺入黑暗深处,眼前的地狱景象让所有人如遭雷击,血液瞬间冻结!

走廊里,十几个洪兴马仔如同提线木偶般僵硬地站立着,或挥舞着砍刀,或紧握着钢管,正疯狂地砍砸、捅刺着自己的身体!刀刃砍进手臂、大腿,发出沉闷的“噗嗤”声,钢管狠狠捣在腹部、胸口,伴随着骨头断裂的脆响!鲜血如同廉价的红油漆四处喷溅,在布满锈迹和污垢的墙壁、地面上涂抹出大片大片的抽象画。浓烈的血腥味瞬间盖过了铁锈和机油的气息,浓稠得几乎令人窒息。

但更令人疯狂的是,那些喷涌的鲜血,在昏暗的光线下,竟然闪烁着一种诡异的、粘稠的金属光泽!暗红中混杂着粘稠的、如同劣质机油般的黑褐色!一些伤口深处,甚至能看到细小的、沾满血污的金属齿轮在随着肌肉的痉挛而疯狂转动!发出细微却令人牙酸的“咔哒、咔哒”声!

“永生…齿轮转动…血肉…献祭…机油之血…永生!” 一个马仔一边用砍刀疯狂劈砍着自己的左肩,骨头和金属摩擦的声音令人牙酸,一边用变了调的嗓子嘶吼着,眼神空洞,嘴角却咧开一个巨大而扭曲的笑容,涎水混合着黑红色的血沫不断淌下。

“赞美…钢铁!拥抱…锈蚀!” 另一个马仔用钢管狠狠捣穿了自己的小腹,肠子混合着闪着油光的黑血涌出,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痛苦,脸上洋溢着一种病态的、朝圣般的狂热!

手电光柱扫过一张张扭曲变形的脸,陈浩南认出了阿强、细b、口水坚……这些都是跟着他多年、一起在刀口舔血的兄弟!此刻,他们却像一群被无形丝线操控的傀儡,在血与铁的祭坛上,进行着一场彻底癫狂的自我献祭!

“强仔!住手!你他妈疯了?!” 大飞目眦欲裂,朝着离他最近、正用刀疯狂切割自己手臂的阿强扑去,试图夺下他手里的凶器。

“滚开!亵渎者!” 阿强猛地转过头,那双曾经充满义气的眼睛,此刻只剩下非人的空洞和疯狂。他的瞳孔深处,一点冰冷的金属反光一闪而逝,仿佛两颗微缩的齿轮!他挥刀就向大飞砍去,动作僵硬却带着一股蛮横的机械力量!

大飞狼狈躲开,刀锋擦着他的头皮掠过,带起一溜血花。“南哥!他们…他们不是人了!” 大飞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深入骨髓的恐惧。他手中的收音机噪音达到了顶点,尖锐得如同无数根钢针扎进耳膜,里面似乎还夹杂着一种低沉、宏大的、如同巨型蒸汽锤锻打钢铁般的轰鸣!那轰鸣声似乎与脚下整个楼板的震动产生了某种诡异的共鸣!

陈浩南的心沉到了冰冷的谷底。山鸡临死前塞给他的罗盘义眼在裤袋里剧烈地发烫,仿佛一块烧红的烙铁!他猛地掏出那个冰冷沉重的金属圆盘,中心那只由无数细小精密齿轮构成的义眼,正以前所未有的疯狂速度旋转着!

红光如同沸腾的血浆,透过齿轮缝隙狂乱地闪烁,几乎要烧穿外壳!一股冰冷、混乱、充斥着钢铁锈蚀和深海腥气的画面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强行冲入他的脑海——巨大的、布满铆钉和管道的黑色金属穹顶下,无数扭曲的、半人半机械的身影在粘稠的、散发着油光的液体中蹒跚蠕动;一只庞大到无法想象的、由无数生锈齿轮、扭曲管道和蠕动的血肉触手构成的巨眼,在深海的绝对黑暗中缓缓睁开!冰冷、非人的意志如同亿万根冰冷的钢针,瞬间贯穿了他的灵魂!

“呃啊——!” 陈浩南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罗盘义眼几乎脱手。那来自深渊的凝视带来的精神冲击,远比眼前血肉横飞的景象更令人崩溃!

“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咔哒——!”

脚下坚固的水泥地面,毫无征兆地开始剧烈震动!伴随着一种清晰无比、如同巨大钟表内部发条绷紧到极限、即将崩断的金属摩擦和咬合声!那声音低沉、冰冷、带着一种摧毁一切的狂暴力量,从地底深处滚滚传来!墙壁上剥落的锈皮如同暴雨般簌簌落下!

“来了!它要来了!” 大飞死死抱着噪音尖锐到爆鸣的收音机,脸色惨白如纸,声嘶力竭地吼道,眼中充满了末日降临般的绝望。那收音机里传来的低沉轰鸣,此刻已与脚下大地的震动完全同步!

液压机的圣餐

与此同时,几公里外的九龙废弃船厂区。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咸腥海风、腐烂木头的霉味和刺鼻的机油味。巨大的、锈迹斑斑的龙门吊如同史前巨兽的骨架,沉默地矗立在黑暗的天幕下。一座半塌的仓库如同怪兽张开的巨口,黑洞洞的入口处,两个穿着脏污工装、瞳孔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金属光泽的东星马仔,如同两尊没有生命的雕塑,警惕地守卫着。

仓库深处,景象宛如炼狱的工坊。

几盏高功率的工业射灯,惨白刺眼的光柱如同冰冷的探照灯,聚焦在仓库中央一台庞大、笨重、沾满深褐色污垢的液压机上。机器表面覆盖着厚厚的油泥和铁锈,巨大的活塞杆和压板在灯光下反射着油腻的冷光,散发出一种沉重、暴戾的压迫感。液压泵发出低沉、持续、如同巨兽心脏搏动般的“嗡——嗡——”声,每一次加压,都伴随着金属构件不堪重负的呻吟和高压油管轻微的脉动。

东星乌鸦就站在这钢铁祭坛旁。他脱掉了标志性的花衬衫,赤裸的上身布满狰狞的刺青,但此刻,那些龙虎的图案在惨白灯光下显得异常黯淡。他的胸口皮肤下,几条粗大的、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的黑色管状物清晰可见,一直延伸向他的后背。他的脸上,是一种混合了狂热、残忍和某种非人漠然的扭曲表情。瞳孔不再是人类的圆孔,而是变成了两个急速旋转、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同心齿轮!

“时辰到了!为‘机油之母’献上血肉的颂歌!” 乌鸦的声音嘶哑高亢,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回响,盖过了液压机的轰鸣。他猛地一挥手。

两个同样眼神空洞、动作僵硬的东星马仔,像拖拽麻袋一样,将一个拼命挣扎、堵着嘴、眼中充满极致恐惧的男人拖到了液压机巨大的下压板中央。那男人穿着皱巴巴的西装,看打扮像是个小老板,此刻却抖如筛糠,绝望的呜咽声被破布死死堵在喉咙里。惨白的灯光照亮了他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脸,涕泪横流。

乌鸦亲自走到布满油污的控制台前,那控制面板上蚀刻着与蒋天生心脏齿轮上如出一辙的、令人眩晕的非欧几里得几何纹路。他伸出带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手套上沾满了粘稠的、类似干涸机油的黑红色污渍。他猛地推动操作杆!

“嗡————!” 液压泵的轰鸣陡然拔高,如同垂死巨兽的咆哮!巨大的上压板带着千钧之力,冷酷、平稳、不可阻挡地向下压去!速度不快,却带着一种碾碎一切的、机械的绝对意志!

“呜!呜呜呜——!” 被绑缚的男人身体剧烈地扭动挣扎,眼睛瞪大到极限,瞳孔里倒映着那越来越近、沾满污垢和可疑暗红色斑块的巨大压板!

黄志诚带领的o记特别行动组,如同暗夜中的猎豹,悄无声息地潜行到了仓库外围。破败的围墙和堆积如山的废弃集装箱提供了绝佳的掩护。空气中传来的浓重血腥味和机油味,让所有经验丰富的警员都绷紧了神经。

“黄Sir,热成像显示里面至少有二十个目标,中央有大型热源,像是…机器?” 耳机里传来技术组压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黄志诚伏在一个集装箱后,透过夜视望远镜,清晰地看到了仓库门口那两个如同雕塑般的守卫,以及他们眼中那绝非人类的反光。他的心沉了下去。他对着麦克风,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命令:“A组、b组,封锁所有出口!c组,跟我突入!目标:抓捕乌鸦,阻止一切犯罪活动!高度危险,允许使用必要武力!行动!”

“行动!” 命令瞬间传达到每个队员。

“哐当!哗啦——!”

仓库侧面一扇锈蚀的旧铁皮门被爆破锤猛地撞开!全副武装的o记队员如同黑色的激流,在催泪弹弥漫的烟雾掩护下,低吼着“警察!别动!”的口号,迅猛突入!

仓库内的东星马仔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惊得一愣,随即爆发出野兽般的嚎叫,纷纷抄起手边的砍刀、钢管甚至扳手,如同被激怒的机械傀儡,悍不畏死地扑向警察!他们的动作僵硬却力量奇大,眼神空洞,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夹杂着金属摩擦声的嘶吼。子弹打在其中一个马仔身上,溅起火星,却只是让他趔趄了一下,伤口处流出的竟是粘稠的黑褐色液体!

“开火!压制!” 黄志诚怒吼着,手中的格洛克17手枪喷吐出火舌,精准地命中一个挥舞着巨大扳手冲过来的马仔膝盖。那马仔轰然倒地,断裂的膝盖处露出的不是骨头,而是扭曲断裂的金属杆和闪烁着电火花的线路!他还在用双手扒着地面,拖着残肢,疯狂地试图爬向警察!

惨白的灯光下,突入的黄志诚和几名队员,瞬间看清了仓库中央正在上演的恐怖一幕!

那个被绑缚的男人,已经被压到了巨大的液压机下压板上!他的身体因为极致的恐惧和压迫而剧烈抽搐着,眼珠几乎要凸出眼眶!上压板离他的胸口只有不到半米了!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屎尿失禁的恶臭和他绝望的呜咽。

而站在控制台前的乌鸦,对身后爆发的激烈枪战和手下马仔的倒下置若罔闻。他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肃穆和狂热,双手稳稳地按在控制台上那些邪异的纹路上,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低沉、快速、充满了亵渎的音节,如同某种邪恶的机械祷文!

“阻止他!” 黄志诚目眦欲裂,朝着乌鸦的方向连开数枪!子弹打在液压机厚重的钢铁框架上,溅起刺目的火花,却未能伤到乌鸦分毫。

乌鸦猛地回头!惨白灯光下,他那双旋转的齿轮瞳孔冰冷地锁定了黄志诚。他嘴角咧开一个毫无人类温度的、金属般锋利的笑容。

“太迟了,条子。” 他的声音通过某种扩音装置,盖过了枪声和机器的轰鸣,带着冰冷的嘲讽,“见证血肉向钢铁的升华吧!这是‘机油之母’的圣餐!”

他猛地将操作杆推到底!

“嗡——————!!!” 液压泵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如同垂死恒星塌缩般的恐怖尖啸!巨大的上压板带着雷霆万钧之势,轰然砸落!

“噗叽——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令人灵魂战栗的混合声响瞬间爆发!那是血肉、骨骼、内脏被瞬间压缩、碾碎、爆裂的黏腻声响!混合着金属被强行挤压变形的刺耳呻吟!鲜血如同高压水枪般从压板四周的缝隙里狂喷而出!但那喷溅出的液体,在刺目的灯光下,呈现出一种极其诡异的、半凝固的、如同劣质机油混合了碎肉渣和金属屑的暗红黑色糊状物!散发着浓烈到极致的铁锈腥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高温炙烤金属的焦糊恶臭!

巨大的液压机压板剧烈地颤抖着,缝隙里不断涌出粘稠的、夹杂着白色骨渣和细碎金属颗粒的黑红色糊状物,汩汩地流淌到冰冷肮脏的水泥地面上,迅速汇成一小滩散发着恶臭与不祥气息的“肉酱”。

乌鸦张开双臂,对着仓库布满蛛网和灰尘的穹顶,发出震耳欲聋的、夹杂着金属摩擦声的狂笑:“哈哈哈哈哈!礼成!献祭完成!通道打开!‘机油之母’!请接收这血肉的祭品!赐予我们钢铁的永生!”

几乎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

“轰隆隆隆——!!!”

整个仓库,连同脚下的大地,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来自地狱的巨锤狠狠砸中!比之前猛烈十倍的剧烈震动骤然爆发!仓库顶棚腐朽的钢梁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大片的铁皮和灰尘如同雪崩般砸落!墙壁上龟裂开巨大的缝隙!

“咔哒哒哒哒——!!!”

一种清晰到令人头皮炸裂、如同千万把巨大钢锉在同时锉磨钢铁的恐怖声响,从地底深处狂暴地传来!那声音穿透耳膜,直接撼动灵魂!仓库中央,那台刚刚完成血腥献祭的液压机旁,坚硬的水泥地面如同被投入巨石的冰面,猛地向上拱起!随即在震耳欲聋的巨响中,轰然碎裂、塌陷!

一个直径超过两米的巨大黑洞,如同地狱张开的巨口,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钢铁脊椎撕裂大地

“轰——!!!”

锈铁大厦的三楼走廊,如同遭遇了九级地震!陈浩南和大飞以及幸存的几个尚有理智的洪兴仔被狂暴的震波狠狠掀翻在地!天花板大块大块地砸落,粉尘弥漫如同浓雾!墙壁上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巨大裂痕!那些正在疯狂自残的马仔也被震得东倒西歪,但他们的动作只是短暂地停顿了一下,随即又更加疯狂地继续着血腥的“仪式”,仿佛这毁灭性的震动只是狂欢的伴奏!

“咔哒哒哒哒——!!!”

那源自地底深处的、如同亿万齿轮疯狂咬合崩碎的恐怖声响,此刻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个空间!刺耳、冰冷、狂暴,带着一种要碾碎一切有机物质的纯粹恶意!声音的源头,就在他们脚下!

“就在音机早已在剧烈的震动中脱手飞出,摔在地上四分五裂,但那尖锐到撕裂耳膜的噪音和低沉如锻铁的轰鸣,却仿佛直接烙印在了空气中,无处不在!

陈浩南挣扎着从地上爬起,罗盘义眼在他手中疯狂地跳动、发烫!那中心由无数细密齿轮构成的“瞳孔”,旋转的速度已经快到模糊一片,变成一团疯狂闪烁、散发着不祥红光的漩涡!冰冷、混乱、充斥着深海黑暗与钢铁锈蚀的异界图景更加狂暴地冲击着他的意识,几乎要将他的理智撕碎!他强忍着脑海中的剧痛和翻江倒海的恶心感,目光死死锁定在走廊尽头,那面在剧烈震动中如同波浪般起伏、正在发出不堪重负呻吟的承重墙!

“退后!” 陈浩南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声音在巨大的噪音中显得如此微弱。

然而,太迟了!

“轰隆隆——!!!”

伴随着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恐怖的巨响,走廊尽头那面厚实的承重墙如同被无形的巨力从内部引爆!砖石、混凝土如同炮弹般向四面八方激射!烟尘如同火山爆发般冲天而起!

就在这毁灭性的烟尘与碎石风暴中,一个巨大、狰狞、完全由冰冷金属构成的恐怖造物,如同来自地狱的毒龙,猛地撕裂了大地和墙壁,昂然刺入了这个属于血肉的世界!

那是一条……“触手”!

但它绝非任何生物的血肉之肢!它的主体是无数节粗大、布满锈迹和油污的灰黑色金属脊椎骨!每一节脊椎都由沉重的合金铸造,形状扭曲怪异,边缘如同断裂的齿轮般布满尖锐的棱角!这些巨大的脊椎骨以一种违反生物结构的、极其僵硬却又充满毁灭性力量的方式铰接在一起,连接处并非柔韧的筋膜,而是粗大、沾满粘稠黑褐色油污的巨型螺栓和轴承!巨大的螺母如同魔鬼的眼瞳,在烟尘中反射着幽冷的光!轴承在剧烈的扭动摩擦中发出刺耳的“吱嘎”尖叫,溅射出灼热的火星!

在这条钢铁脊椎触手的表面,还缠绕、镶嵌着无数扭曲盘绕、粗细不一的锈蚀管道和电缆!如同寄生的藤蔓,又如同暴露的血管神经!一些管道破裂,正“嗤嗤”地向外喷涌着滚烫的、散发着硫磺与机油恶臭的蒸汽!另一些电缆则闪烁着危险的蓝白色电火花,发出噼啪的爆响!

最令人疯狂的是,在这条纯粹由金属、螺栓、管道构成的“触手”顶端,并非吸盘或口器,而是三根巨大、冰冷、如同液压机撞锤般的锋利金属锥刺!锥刺表面同样布满螺旋状的锈蚀纹路,闪烁着致命的寒光!它们如同有生命般,在刺穿墙壁后,猛地张开成一个恐怖的三叉戟形态!每一次开合,都带起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吼——!!!”

一种无法用人类声带模拟的、混合了高压蒸汽喷射、金属断裂扭曲和某种非人意志的狂暴嘶吼,从这条钢铁脊椎触手的深处爆发出来!音波如同实质的冲击,瞬间震碎了走廊两侧所有残存的玻璃!巨大的三叉戟金属锥刺猛地向前一探,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狠狠地刺向离得最近、仍在疯狂自残的一个洪兴马仔!

“噗嗤!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血肉与骨骼被瞬间贯穿、碾碎的闷响!那个马仔的身体如同一个被钢针刺穿的破布娃娃,被三根巨大的金属锥刺轻易地洞穿、挑起!鲜血和破碎的内脏混合着闪亮的黑色机油,如同喷泉般从他身体前后巨大的创口里狂喷而出!他的身体挂在冰冷的金属尖刺上,剧烈地抽搐着,脸上那狂热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空洞的茫然。他低下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前透体而出的、沾满自己血肉的冰冷金属,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漏气声,瞳孔中最后一点属于人类的光芒彻底熄灭,只剩下冰冷的、金属般的死灰。

几公里外,九龙船厂仓库。

同样的毁灭性震动!同样的地底轰鸣!同样的恐怖撕裂!

当那条由生锈脊椎骨、巨型螺栓、喷涌着蒸汽的管道和闪烁电火花的电缆构成的钢铁触手,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从仓库中央献祭液压机旁的地狱黑洞中狂暴地探出时,整个o记行动组陷入了短暂的、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那金属扭曲的“吱嘎”声、蒸汽的“嗤嗤”喷射声和电缆火花的“噼啪”声,如同死神的低语,在死寂的仓库中回荡。

惨白的工业射灯灯光下,这条钢铁巨怪显得更加狰狞可怖。它表面覆盖的厚厚油泥和暗红色污垢,在灯光下如同干涸的血痂。那些粗大的螺栓和轴承关节在扭动时,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破裂管道喷出的灼热蒸汽,在冰冷的空气中形成一团团翻滚的白雾,散发着浓烈的硫磺与机油混合的恶臭。

“holy Shit……” 一个年轻的o记队员看着那悬挂在触手三叉戟尖刺上、如同破布般摇晃的残破躯体(那是刚才被液压机压碎的“祭品”残留物),下意识地喃喃出声,握枪的手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