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投影仪如同被唤醒的巨兽，突然自动开启，播放着一段模糊的录像：
1983 年，洪兴在葵涌码头走私的不是毒品，而是一尊刻满齿轮纹路的石像，那石像宛如沉睡的魔神，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1991 年，蒋天生在泰国拜见的不是白粉供应商，而是一个全身插满导管、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干尸，那干尸的颅骨被改造成真空管计算机，仿佛是来自未来的科技怪物；
昨日死于湾仔的不止山鸡——录像里出现上百具尸体，每具的伤口都生长出铜锈，如同一朵朵诡异的花朵，拼合成那个螺旋线之眼的图案，仿佛是命运的诅咒。
“你们兄弟的数据，早就上传到了‘那边’。”蒋天生敲了敲自己的黄铜心脏，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后，投影切换成陈浩南的人生走马灯。
他七岁在屋邨被欺负的画面，如同一幅褪色的老照片；第一次砍人时手抖的特写，仿佛是他内心恐惧的写照；甚至包括此刻他震惊的表情，都如同被定格的瞬间。
“为什么……”陈浩南的砍刀已经出鞘，闪烁着寒光，仿佛是他愤怒的延伸。
“因为香港……”蒋天生的眼球突然弹出，由两根弹簧连接着悬在半空，露出空洞的眼眶里转动的微型齿轮，如同一台失控的机器。“……根本就是一台生锈的机器，而我们都是里头的零件，被命运的齿轮无情地碾压。”
齿轮暴走
陈浩南手起刀落，那刀快如闪电，直直地朝着蒋天生的脖子砍去，可就在快要碰到皮肤的一刹那，竟然迸出了火星子，就好像是钢铁和钢铁来了一场激烈的碰撞。
蒋天生的皮下居然是合金骨骼，那坚硬程度简直就是一座无法攻破的堡垒，把陈浩南的攻击牢牢地挡住了。
黄铜心脏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转速瞬间飙升到了极致，会议室里的所有金属物品都开始跟着一起共振。钢笔、手表，就连墙上的关公像都像是活了过来似的，扭曲成了触手的样子，朝陈浩南缠了过来。
“你那罗盘义眼呢？”蒋天生的嘴巴咧到了耳根，露出了里面还在转动的锯齿。“山鸡给你的‘礼物’，那才是关键啊！”
陈浩南这才想起来山鸡临死前硬塞给他的东西。他赶紧摸出那枚冷冰冰、黏糊糊的义眼，只见义眼的瞳孔部位正闪烁着猩红的光——
突然，义眼像是有了自己的生命一样，一下子跳了起来，直直地射进了蒋天生的黄铜心脏。
源代码泄露啦！
整栋洪兴大厦开始摇摇欲坠，但并不是真的要倒塌——
墙壁就像是被一双看不见的手给撕开的锡纸一样，露出了后面由齿轮和血肉组成的巨大结构。陈浩南惊讶地发现：
铜锣湾的街道变成了电路板；
维多利亚港的海水变成了流动的水银；
而天空中的乌云，看起来分明就是某个更庞大存在的机械肺叶在收缩。
蒋天生的身体正在一点点地解体，可他还在笑：“看看吧！这就是世界的源代码！”
陈浩南最后看到的，是蒋天生爆裂的胸口里飞出了无数个微型齿轮，每个齿轮上都刻着同样的一行字——
“香港系统 Ver.1967 正在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