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殿内,星光虚影的问题如同洪钟大吕,在沈渊识海中回荡。
“得吾阵道,汝欲何为?”
这并非简单的询问,而是一种直指本心的拷问。回答若不能令这缕前辈神念满意,恐怕即便走到了这里,也与这核心传承无缘。
岳山紧张地看着沈渊,他虽然听不到那声音,却能感受到大殿内骤然凝重起来的气氛和沈渊瞬间肃穆的神情。
沈渊并未立刻回答。他闭上双眼,脑海中闪过自己穿越以来的种种经历:从宗门底层收尸人,到觉醒《葬世录》,安葬众生,获取记忆与能力;从天机古城揭露魂毒阴谋,到赤阳皇都守护龙气,对抗“玄幽”与“天命楼”;再到如今流落海外,知晓瀚海神教的骗局与海底那冰冷的收割造物……
他看到了无数天才的陨落,看到了国运被窃取的危机,看到了普通信徒被谎言蒙蔽、沦为祭品的悲哀,更看到了那笼罩在整个世界之上的、名为“天命”的巨大黑手。
他所求为何?
最初,或许只是为了活下去,为了变强,为了弄清自己穿越的真相。
但现在,他看到的、经历的太多。他安葬的每一具尸体,都承载着一段未竟的人生,一份未了的执念。他继承了他们的能力,也承接了部分他们的因果。
他缓缓睁开眼,目光清澈而坚定,望向那星光虚影,沉声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前辈明鉴。晚辈得遇前辈传承,乃天大机缘。阵道玄妙,晚辈心向往之。”
“然,晚辈所欲,非仅为一己之长生,一方之安宁。”
“晚辈行走世间,见众生如碑,碑碑刻满无人知的故事,亦见天命如刀,刀刀斩断希望之芽。有邪魔外道,以众生为资粮,窃国运,噬灵体,断飞升之路,视此界为牢笼药园!”
“晚辈不才,愿承前辈阵道,并非只为逍遥世外,或称雄一方。”
“吾愿以此道,护该护之人,葬该葬之魂,斩该斩之恶!”
“若那天命不公,便以阵道,逆天改命!若那前路已断,便以阵道,重续仙途!若那幕后黑手欲收割此界,便以阵道,葬其野心,护我山河!”
“阵,在我手中,非仅杀伐困敌之器,更是守护、破障、开道之基!此心此志,天地可鉴!”
沈渊的话语,没有慷慨激昂的呐喊,只有平静叙述下的铁血与坚定。他将自己一路走来的感悟与《葬世录》赋予的“葬世”使命融为一体,道出了自己的“道”!
大殿之内,一片寂静。
那星光虚影静静地“看”着沈渊,似乎在审视他话语中的每一个字,感受他神魂波动的每一丝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