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素的依赖与顺从,让他在压抑的皇权斗争中找到了一丝慰藉,两人暗生情愫,约定等他大权在握,便立她为后。
而卫岚的入宫,本就是司徒烽的一步棋。
他深知卫家势力足以制衡太后与段迁,便借着卫家大捷的由头,力排众议将刚入京的卫岚封为贵妃,赐居翊坤宫,礼数待遇远超其他妃嫔。
他每日都会来翊坤宫坐坐,或是与她讨论兵法,或是赏赐珍宝古玩,营造出“独宠贵妃”的假象,让太后与段迁都将注意力放在卫家身上,彼此猜忌争斗。
苏沅接收完剧情,指尖摩挲着袖口绣着的虎头纹,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而司徒烽,一边利用着卫家的兵权威慑朝野,一边在罗素那里寻求情感寄托,将卫岚置于风口浪尖,成了他与太后、九千岁博弈的棋子。
“贵妃娘娘,该起身梳妆了。”殿外传来宫女轻柔的声音。
苏沅应声起身,铜镜里映出一张明艳大气的脸庞,眉如远山含黛,眼似秋水横波,一身正红色贵妃朝服衬得她身姿挺拔,自带一股沙场历练出的英气,与这深宫的柔媚格格不入。
她抬手推开宫女递来的珠钗,语气带着几分骄纵:“这等俗物也配得上本宫?换那支赤金嵌红宝的来。”
宫女连忙应声退下,苏沅对着镜面整理衣襟,脑海里浮现出原主的心思。
卫岚自小在边疆见惯了沙场英雄,最瞧不上司徒烽这等被权臣拿捏的傀儡皇帝。
入宫前夜,她对着父亲怒摔长剑:“女儿宁愿驻守边关,也不愿侍奉这等窝囊君主!”
可圣意难违,卫家满门荣辱系于一身,她只能硬着头皮入宫。
为了不被人拿捏,也为了让司徒烽知难而退,原主索性摆出恃宠而骄的姿态。
宴会上敢当众反驳太后的话,借着卫家军的威名克扣其他妃嫔的份例,甚至在司徒烽面前也时常甩脸子,看似张扬跋扈,实则是用叛逆掩饰内心的鄙夷。
“娘娘,陛下驾临——”殿外太监的通传声打断了思绪。
苏沅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嫌恶,随即换上一副骄纵又带着几分敷衍的神情,慢悠悠起身。
她故意不整理裙摆,任由华贵的衣料拖在地上,走到殿门时,也只是微微屈膝,连礼都懒得行全:“陛下怎么来了?臣妾还没梳妆好呢。”
话音刚落,一身明黄龙袍的司徒烽已踏入殿内。
他目光落在她未经修饰却依旧明艳的脸上,眼底闪过一丝复杂,随即笑道:“朕念及贵妃初入宫,怕你寂寞,特地带了西域进贡的葡萄来。”
苏沅瞥了眼太监捧着的玉盘,语气带着几分不屑:“这等酸溜溜的东西,臣妾在边疆见得多了,陛下还是赏给旁人吧。”
她一边说,一边故意用帕子嫌恶地擦了擦指尖,仿佛那葡萄是什么污秽之物。
司徒烽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却没发作——他还要倚仗卫家,自然要容忍她的骄纵。
只是他没察觉,苏沅垂下的眼眸里,除了原主的嫌弃,还多了几分洞悉棋局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