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苏沅头也不抬，挥挥手把他往外推，“道长你就乖乖在外面等着，今天我大显身手，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她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拒绝的调皮，“你要是在这儿，我该紧张忘步骤了！”
澹台明月无奈地笑了笑，只好退出厨房，坐在厅堂的桌边等候。
厨房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夹杂着苏沅偶尔哼起的轻快小调，让原本清冷的客栈多了几分烟火气。
他指尖摩挲着腰间的清心玉佩，莹白的玉质温润贴合，一如那个姑娘带来的温暖，驱散了他多年来的孤寂。
半个时辰后，苏沅端着一道道菜肴走出厨房，瞬间香气弥漫了整个厅堂。
一盘灵菇炒青菜青翠欲滴，一碗清蒸灵鱼鲜嫩多汁，还有一盘桂花糯米藕甜香软糯，最后是一锅热气腾腾的灵鸡汤，汤色清亮，香气扑鼻。
“当当当当！”苏沅把菜摆上桌，得意地叉着腰，“都是我最拿手的菜，快尝尝！”
澹台明月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灵鱼肉送入口中，鲜嫩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带着淡淡的灵气，口感恰到好处。
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缓缓点头：“味道很好。”
得到夸赞，苏沅更骄傲了，眼睛亮晶晶的：“那是！这可是我养母教我的！”
她夹起一块糯米藕放进嘴里，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我虽是妖，却是被养母捡回去养大的，她是个温柔的老婆婆，教会了我好多人间的事情，还说做饭最能温暖人心。”
她顿了顿，声音柔和了些：“可惜她寿数到了，走的时候很安详，我一直记得她的话，不管是人是妖，只要心存善意就能活得温暖。”
澹台明月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看着她眼中的怀念与纯粹，心中某块坚硬的地方悄然松动。
他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我的父母，是被一只作恶的妖杀害的。”
苏沅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讶。
“那年我年幼，亲眼看着父母为了保护我，死在妖爪之下。”澹台明月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沉痛，“后来我拜入师门，潜心修炼只为报仇，报了仇之后我便一直孑然一身，四处降妖除魔。”
他看向苏沅，眼神坦诚：“这些年，人妖关系渐渐和谐，也有不少向善的妖与人类往来，我知道妖并非全是恶的，却始终无法真正放下过去，我对妖敬而远之，保持着疏离。”
直到遇见你。
后半句他没有说出口，却在心底悄然浮现。
遇到苏沅，看到她的善良、灵动，看到她为了救他自斩一尾，看到她猫身时的娇憨、人形时的爽朗。
他才发现，那些根深蒂固的偏见与疏离，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瓦解。
苏沅静静地听着，心中满是心疼。
她拿起勺子，盛了一碗灵鸡汤递给他：“道长，都过去了，你看现在我们不是很好吗？人有好坏妖有善恶，重要的是我们自己选择成为什么样的存在。”
澹台明月接过鸡汤，温热的触感从指尖蔓延至心底。
他看着眼前巧笑倩兮的姑娘，清冷的眉眼间满是温柔，轻轻点头：“你说得对。”
夜色渐浓，厅堂里灯火摇曳，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聊着各自的过往。
没有了人妖的隔阂，没有了身份的距离，只剩下彼此的坦诚与理解。
灵鸡汤的热气氤氲了视线，也让两颗心在不知不觉中靠得更近。
那份悄然滋生的情愫，在坦诚的话语中愈发清晰，温暖了整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