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内的争执声断断续续传来，夹杂着鼠妖尖利的抱怨与沈砚压抑的质问，在空旷的洞穴中回荡。
“你到底为什么非要置婉清于死地？”沈砚的声音带着难掩的愤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挣扎，“她待你不薄，当初若不是她点头，你根本进不了何府的药材铺做账房先生！”
鼠妖猛地转过身，尖嘴猴腮的脸上满是怨毒，绿豆般的眼睛死死盯着沈砚：“待我不薄？她何婉清不过是个假仁假义的人类！”
他爪子一挥，石坛内的黑气随之翻涌，“我修炼百年才化为人形，只想靠着药材生意赚些灵石提升修为，可她倒好，非要推行什么‘人妖公平交易’，断了我暗中克扣药材、以次充好的财路！”
“就因为这点事？”沈砚皱紧眉头，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那些手段本就不正当，婉清也是为了两族和睦，你……”
“不正当？”鼠妖尖声打断他，声音刺耳，“我妖族生存本就艰难，人类占尽天时地利，凭什么还要管我们的生计？”
他凑近沈砚，压低声音，“何况，她何婉清太强了，强到让你这个上门女婿永远活在她的光环下，不是吗？”
沈砚浑身一震，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唇动了动，却没能说出反驳的话。
鼠妖见状，嘴角勾起一抹阴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寒窗苦读十年，却只能做何家的上门女婿，处处要看她的脸色！”
“我与婉清夫妻情深，岂容你挑拨离间！”沈砚猛地拔高声音，却难掩眼底的苦涩，“我只是想让她好起来，你答应过我只是让她生病，逼她把生意交给我打理，不是让你下这么阴毒的噬灵印！”
“交给你打理？”鼠妖嗤笑一声，“沈砚，你太天真了，何婉清那样强势的女人，就算病了也绝不会放权给你！只有让她彻底消失，你才能名正言顺地继承何家的一切，不是吗？”
他眼中闪过贪婪的光芒，“等她死了，我不仅能重新掌控药材生意，还能吸收她体内的生机和灵气，一举两得！”
石室外，苏沅与澹台明月并肩而立，脸色都沉了下来。
苏沅指尖攥紧，猫妖的灵觉让她清晰地感受到沈砚内心的挣扎与鼠妖的恶毒，心中不禁唏嘘——何婉清真心待他，却没想到枕边人竟藏着这样的心思。
她转头看向澹台明月，只见他眸色冰冷，周身气息愈发凛冽，显然对这种背信弃义、为祸作乱的行为极为不齿。
澹台明月缓缓抬手，示意苏沅稍安勿躁，唇形微动，用传音术道：“先听他们说完，看看还有没有同党。”
苏沅点点头，继续凝神倾听。
石室内，沈砚沉默了许久，脸上的挣扎渐渐被阴狠取代。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鼠妖：“好，我帮你稳住何府的人，但你必须保证，事成之后分我一半的灵石，还有何家的生意必须归我。”
“没问题！”鼠妖立刻应下，眼中闪过得意的光芒，“等今夜子时，噬灵印彻底吞噬她的魂魄，一切就都成了！”
就在这时，澹台明月猛地抬脚，踹开了石室的门，清冷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不必等今夜了。”
苏沅紧随其后，身形灵动地挡在石室门口，脸上没了往日的笑意，眼神凌厉：“你们的阴谋，我们都听到了。”
沈砚和鼠妖脸色骤变，显然没料到会有人在外面偷听。
鼠妖反应极快，挥手催动石坛内的黑气，朝着两人攻来：“既然听到了，那就都留下来陪葬吧！”
黑气如毒蛇般窜来，带着蚀骨的阴寒，直扑苏沅与澹台明月面门。
澹台明月眼神一凛，手中拂尘骤然脱手，银丝在空中交织缠绕，瞬间化作一柄寒光凛冽的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