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这个时候,她早该收到他的回信了,可这次十天过去了,南城方向依旧毫无音讯。
最初的三天,她安慰自己“他定是谈判太忙,没时间写信”,依旧按部就班地给学堂熬汤药、给士兵缝护膝,只是夜里整理药品时,总会下意识对着南城的方向发呆。
到了第七天,她开始忍不住频繁询问赵副官“有没有南城的消息”,每次得到“还没收到”的答复,心里的担忧就多一分。
第十天傍晚,苏沅实在按捺不住,特意绕路去了黎府。
赵副官看到她冒着风雪赶来,脸上闪过一丝犹豫,还是迎了上去:“蓝医生,这么冷的天您怎么过来了?”
苏沅攥紧了手里的棉帕,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赵副官,我就是过来问问,最近……有没有黎司令的消息?之前他寄信都很准时,这次怎么许久没动静了?”
赵副官眼神闪烁了一下,避开她的目光,声音放低了些:“司令他……最近在忙重要的谈判,可能没时间写信,您别担心。”
“真的只是忙吗?”苏沅追问,目光紧紧盯着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不用瞒着我,我能承受。”
看着苏沅眼底的焦急与不安,赵副官终是松了口,叹了口气道:“其实……司令在上周和东边军阀谈判时遇到了些意外,对方有个副官不服谈判结果,私下带着人偷袭了司令的临时住处,好在咱们的卫兵反应快,及时护住了司令。”
苏沅的心猛地一沉,连忙问:“那他受伤了吗?伤得重不重?”
“您别太担心,不严重。”赵副官连忙解释,“就是胳膊被流弹擦到了,划了道口子,还有些磕碰伤,医生说养上半个月就能好,只是司令怕您担心,特意嘱咐我们别告诉您,说等伤好点再给您写信。”
苏沅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可听到“流弹擦到胳膊”时,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想起自己给黎琛准备的止血粉和外伤药膏,不知道他有没有用上,又会不会因为忙而忘了换药。
“他现在在哪休养?身边有靠谱的医生吗?”苏沅又问,语气里满是牵挂,“我这里有新配的消炎药膏,比之前的效果更好,我明天给你送来,你帮我捎过去,让他记得按时换药,别碰水。”
赵副官点点头:“司令在南城的联络点休养,身边有军医跟着,您放心,我明天一早就来取药膏,一定亲手交给司令,让他知道您的关心。”
从黎府出来,风雪依旧很大,可苏沅心里的担忧却少了些。
她快步走回诊所,连夜找出最好的药材,重新熬制消炎药膏,装在小巧的瓷瓶里,又写了一张详细的换药说明,反复确认后才放心。
夜里,她躺在床上,想着黎琛受伤的胳膊,心里依旧有些不安,却也多了几分期待。
一边担心着他的安危,一边又盼着他能平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