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小家伙哭着要喝奶,乐正照刚处理完朝政回来,来不及换朝服就冲过去抱孩子,却因姿势不对让小家伙哭得更凶。
苏沅忍着产后虚弱起身,手把手教他托住孩子的头,笑着打趣:“陛下,您在朝堂上运筹帷幄,怎么抱个孩子倒慌了神?”
乐正照满脸窘迫,却不肯放手,反复练习直到孩子在他怀里安稳睡着,才轻手轻脚地将孩子放回摇篮,眼神里满是小心翼翼的疼爱。
待乐正瑾长到五岁,夫妻俩的“严父慈母”模式便显露出来。
乐正照每日下朝后,必亲自教他读《三字经》,若儿子走神,便会沉下脸让他重新诵读。
苏沅虽心疼儿子,却从不多言,只在他完成功课後,递上一块蜜糕作为奖励。
有次乐正瑾闹脾气摔了毛笔,乐正照正要责罚,苏沅却拉住他,轻声道:“孩子还小,咱们慢慢教,别吓着他。”
夫妻俩一个严管、一个柔护,倒让乐正瑾渐渐养成了沉稳懂事的性子。
一年后,苏沅再次临盆,这次却出了意外。
产房内传来稳婆焦急的声音:“娘娘大出血!快拿参片来!”
殿外的乐正照听到这话,瞬间脸色煞白,不顾众人阻拦就要冲进产房,被邬朗死死拉住:“陛下您不能进去!太医们正在施救,您要稳住!”
乐正照拳头紧握,指节泛白,耳朵里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和产房内压抑的动静。
他在殿外守了整整三个时辰,直到听到婴儿微弱的哭声,紧接着太医匆匆出来禀报:“陛下,娘娘保住了!是位公主!”
他才踉跄着走进殿内,看到苏沅躺在床上,气息微弱,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他坐在床边,紧紧握住苏沅的手,声音哽咽:“阿萦,以后我们不生了,再也不生了,我只要你好好的。”
苏沅虚弱地抬手,擦去他的眼泪,笑着说:“傻瓜,别哭了……你看,女儿多可爱。”
乐正照低头,看着襁褓中小小的婴儿,又看向身边的苏沅,心中满是后怕与庆幸——他宁愿舍弃万千荣华,也不愿失去她分毫。
日子一天天过去,女儿乐正瑜出落得粉雕玉琢,两夫妻“女儿奴”的特质也显现了出来。
小公主刚满月,乐正照便让人用和田玉雕琢了一套小巧的玩具,连摇篮都是用百年楠木打造,缀满了会发出清脆声响的银铃。
乐正瑜刚会说话,乐正照就把她抱在膝头处理奏折,小家伙伸手去抓御笔,他非但不恼,还笑着把笔递到她手里,任由她在纸上画得乱七八糟。
苏沅更是将她捧在手心,亲自为她缝制小衣裳,上面绣满了粉嫩嫩的桃花与蝴蝶,连孩子哭闹时,她都舍不得责备一句,只轻声细语地哄着。
有次太子练字时耍赖偷懒,被乐正照罚站,小公主看到哥哥委屈的模样,便拉着乐正照的衣角,奶声奶气地说:“父皇,别罚哥哥……瑜儿给你唱歌。”
乐正照瞬间没了脾气,弯腰抱起小公主,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就你会心疼哥哥。”
苏沅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景象,笑着摇了摇头——这对儿女,一个承载着江山的期望,一个被捧在手心呵护,却是他们心中同样珍贵的宝贝。
苏沅偶尔会打趣乐正照:“你对太子这般严格,对公主却这般宠溺,小心将来惯坏了她。”
乐正照却认真地说:“太子是未来的君主,需得历经磨砺,而我们的女儿只需一生平安喜乐,做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便好。”
每年春节,一家人都会聚在邬家老宅。
邬羽的身体彻底好转,在苏沅的撮合下,嫁给了一位温文尔雅的翰林学士,夫妻二人琴瑟和鸣。
邬朗则娶了一位将门之女,两人志同道合,他在兵部尚书的职位上兢兢业业,成了乐正照最得力的助手。
乐正照卸下帝王的威严,陪着孩子们在庭院里放烟花。
苏沅与邬羽、邬朗的妻子围坐在一起,说着家常;邬朗则与妹夫品酒论事,笑声传遍了整个宅院。
老槐树下,孩子们追逐打闹,长辈们笑意盈盈,满院的温馨与热闹,是他们历经风雨后,最圆满的归宿。
除夕夜的钟声响起,乐正照牵着苏沅的手,站在庭院中,看着漫天绚烂的烟花,轻声道:“阿萦你看,我们的家,我们的江山,都好好的。”
苏沅靠在他肩上,望着眼前的阖家团圆,笑着点头:“嗯,都好好的。”
月光洒在他们身上,也洒在满院的欢声笑语中。
那些曾经的苦难与分离,早已被岁月酿成了甘甜的回忆。